红缨血是大靖驰名的烈酒,只在北疆一家百大哥酒坊才有,每年出产大多酬了英豪将士,剩下少数流往各方,它既冷又烈,入喉如吞饮血刀,并不受时人欢迎,却令傅渊渟爱好得紧。
傅渊渟一手执鞭,一手掸了掸衣角火星,炸毁飞仙楼如许大的火势也只烧毁了他一片衣摆罢了。
他晓得本身躲不过这一剑,也没想要躲。
冷风从破洞口吼怒灌入,傅渊渟的长鞭灌满内力,如同利剑般直刺向前,缠绕住玉无瑕的匕首,两方角力互不让步,剩下五人对视一眼,齐齐拔刀扑上,劲风劈面如割,足可见工夫!
这壶红缨血,是一个信号。
倾酒入杯,收回一声动听轻鸣,这酒液竟是晶莹剔透的红色,在烛火映照下恍若流血朱殷,傅渊渟见着便眼睛一亮,端起酒杯嗅闻半晌,笑道:“红缨血!”
所幸重剑已经震开玄蛇鞭,自下而上划出半弧,斜斜劈在傅渊渟身上,这回统统人都听到了金石相撞之声,仿佛撞上去的不是血肉之躯,而是一个刀枪不入的铜人!
方怀远是盘算主张要与傅渊渟贴身近战,迫使玄蛇鞭发挥不开,这也是他独一的胜算地点!
哪怕在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,他也不喜好喝煨热的酒,总感觉酒水热过以后变了味道,哪怕芬芳浓香也少了本劲。
他目光极准,傅渊渟一手玄蛇鞭矫若游龙,发挥开来少有人能近其身周三尺,可也是以有了缺点,便是一旦被人近身,长鞭回转不及!
傅渊渟终究暴露了来到绛城后的第一个至心笑容:“寒英,好久不见,你带酒了吗?”
“这是浓娘的至心话。”
“傅渊渟,你太傲慢了。”
可他健忘了两件事。
吃了一次暗亏,方怀远此次倒不慌乱,迫开傅渊渟后连退三步,重剑顿地动飞碎木,一瞬喘气也无,连人带剑再度杀上前去!
方怀远面沉如水,五指搭在剑柄上,目光冷厉如电,道:“十二年前在娲皇峰未能杀了你,是方某平生大憾,本日合该做个了断!”
可他躲开了这一掌,却鄙人一刻暗道糟糕!
“对呀。”玉无瑕轻捋额前乱发,“这些年来我退隐江湖,换了不知多少身份脸孔,日子平平也欢愉,好久未曾刀口舔血了。”
谁都晓得这魔头的意义,他若不欢畅了,就要统统人不得好死。
傅渊渟第一鞭甩开了玉无瑕,第二鞭借助旋身之势兜转返来,绕太重剑缠住了方怀远的脖颈!
玉无瑕一样柔声回道:“若为宗主,莫说是穷心极力,便是粉身碎骨也不嫌多。”
“是你的至心话?”
傅渊渟缓缓展开眼睛,他看向门外那道剪影,嘴角轻扬,道:“出去。”
众目睽睽下,一道身影飞出了火海。
就在这时,岸边遥遥传来马蹄声催急,穆清好不轻易赶到就看到惊魂一幕,吓得浑身生硬,紧接着有一道寒光如流星飞去,竟是随她一同赶到的白衣人见此景象,抽出了她腰间佩剑当空掷去。
一刀砍头,四刀斩四肢,玄蛇鞭又为玉无瑕管束,只要傅渊渟暴露半晌马脚,他就会喋血当场!
一顷刻惊变太快,在场无人来得及援手,方怀远刚才一剑落空也耗尽力量,眼看就要跌入火海当中!
没等门外的人咂摸出话中隐义,傅渊渟已经大笑起来,饮下这杯红缨血。
“好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