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我面露惊诧,我爷奉告我,白日他托朋友问石王八比来的意向。有人奉告他,石王八这些天一向暗里跟一个年青女子有来往。年青女子给了他一大笔钱,还把我的生辰八字和身上的某样东西给了他,说甚么“时候到了”,让他从速做事。
“娃儿。”我爷踌躇了几秒,这才幽幽隧道,“二嘎子早就死了。昨晚是他头七。”
我爷苦笑道:“爷要拆了这庙,人不得拆了爷这把老骨头?你退开些。”
“但是爷,他干啥对于我啊?”我委曲得眼泪直掉。
“别怕。”我爷边捣鼓边安抚我,“石王八把你俩卖给庙里的神通了,爷得出来跟它谈谈。”正说着话,我耳边听得“啪嗒”一声,我爷用力一扯,那兽环就开了。
“咋会如许?”我爷皱眉沉吟,从箩筐里取了把凿子,又拿了只羊角锤,顺着我划出来的人形图案,自顾叮叮咚咚地敲起来。
“爷,你要拆庙?”我俄然有点担忧。
“纸人儿。”我爷面露猜疑,自言自语道,“咋的二嘎子那娃儿也在这儿?狗日的石王八,你到底要干啥?”他把那俩纸人儿拿出来,本想当场燃烧,像是俄然想到甚么,裹起来扔进箩筐,从一根削尖了的木棍上起出一小段铜丝,就去捣鼓庙门上的兽环。
我爷将信将疑,指着我对她道:“成娃儿是你从藐视到大的,我信赖你不会害他。那狗日的石王八,在庙里安位藏身,把我孙儿连同李婶家二嘎子的魂儿勾去了。二嘎子那娃儿命薄,先去了。这纸扎的门道,你门儿比我清,你帮我看看,成娃儿这是咋个了?”
我预感不妙,愣愣地点了点头。
白日下过雨,山路泥泞难行。爬了没一会儿,我就累了――又累又困。
困意是种很可骇的东西,特别对一个十岁的孩子而言,的确是致命的引诱。
不等杨阿婆开口,我爷带着我,又一头扎进夜色里,往镇外的荒郊走去。
“爷,这是啥?”我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我爷眉头一皱,捡起地上的纸人儿看了看,见那些纸人儿公然跟他带来的不太一样。那些纸人儿空有一副身子,没有五官,头发也是用画笔描上去的,不是真头发。
“爷今晚这是咋的了?转性了?”我美滋滋地想,“糖葫芦虽好,我可再吃不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