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飞貌虽寝而心实小巧,一听此问,顿时就明白天子指的是谁了,从速下去翻检古籍,返来禀报说:“汉朝封妇人,多命为‘君’,而吕后封其妹媭为临光侯,鲁侯奚涓死而无嗣,使其母疵袭爵……”
陶侃闻言,恍然大悟,不由吓出了一身的盗汗,这才从速上表赔罪,只请荫其一子为郎罢了——就连陶瞻,都就此止步,几年内别追求再升官了。随即陶侃以年老请辞,即家杜陵,归而养老。
裴该始终感觉对不起裴氏,乃欲封裴氏为长公主,裴氏婉拒了——我又不是你亲姑妈,并且已经嫁过人了,那里还能受公主号呢?因而翌日,裴该便问胡飞等秘书:“古来可有女子而封侯的?”
荀后先不答复,却笑着低声问道:“陛下观其边幅如何?可堪为天家妇否?”
于南征功臣,俱有封赏,如加陶侃“建国扬武果毅功臣”号。陶士行挟灭国之功,荷上公之任,不免高傲骄傲起来,乃请荫其诸子,皆当显要。时温峤为度部尚书,规劝他说:
裴该乘车出了洛阳城门,群臣本欲跟从——这天子都出去接人了,你们还敢不跟着吗——裴该却说:“此朕私家事,不成因之耽搁国事。”只命裴氏平辈相随。远远的,见裴氏马车逦迤而来,裴该便即下车,叉着双手,疾趋而前,吓得身后的裴轸、裴诜等人,从速仿效跟班。
裴该佳耦设席接待裴氏,司马冲亦侍坐——小家伙也已经十五岁啦,即将成年。回想前情,各自唏嘘,但说着说着,裴氏还是把话题绕到了司马氏方面,先哀告说:“晋……景文(司马睿字)忠诚人,顺从王师非其本意也,还望陛下宽赦之,毋害其命。”
裴该大声答复道:“爱其亲而敬其长,此乃天下之大礼!”
儒家学说讲究修齐治平,也就说以小我为中间,家庭为纽带,其理念逐步向外辐射,终及全部国度。儒家最讲究的,不过乎两个字:爱和孝。爱其亲而及人之亲,就是仁;孝其长而及国之长,就是忠。以是裴该才说,天子如何了?天子也应当保爱其亲眷,贡献其长辈,这才是礼节的本源嘛,怎能说是无礼?
裴氏却说不成,我也没这类设法。裴该便又问道:“东海之祀,可须继否?”
江南之役,自出兵到霸占建康城,前后还不到三个月时候,其速率更超越了当初晋灭吴,以及本来汗青上厥后的隋灭陈——盖因吴、陈都算是普通意义上的当代国度,而此时的建康政权,都无可再标“东晋”之名。
司马冲如果秉承了司马家侯位,一辈子别想退隐;现在是秉承了我裴氏的册封,则不管任郎还是通过科举仕进,都不会再存在停滞了。
随即裴氏又问了:“则于冲儿,陛下可有安排?”
裴该点点头说:“可矣。”只要有前例在,就便利封堵群臣之口啦。因而下诏,封裴氏为鄢陵侯——为始相遇于鄢陵之洧仓也——并且表示,将来其孙司马冲能够袭爵。
裴该命陆和暂驻建康,陆衍暂驻江陵,并分兵底定交广,余部在陶侃、甄随等将的带领下,连续北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