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沈充逃归吴兴后,还筹算调集家兵扼守,却为吴兴太守张茂张伟康诱捕,押赴建康,陶侃即命令斩首示众。
不久后,甄随击破应詹,遣归蛮兵,亦向武昌而来,得讯大怒,说:“陆衍好不济事,这般坐守之寇,竟然都拿不下吗?”即命士卒砍木做筏,堆满柴草,扑灭了一大片一大片地往武昌四周江面上漂去,但是王敦严加防备,亦使火筏不能建功。中游的战事,就此堕入胶着状况。
武昌西北有来山,西南有鄂县,与郡城呈犄角之势,王敦分兵保护。两边苦战四日,陆衍起首攻取了来山,即从山上向武昌城内发射火箭,迫使王敦只能闭门恪守;又三日,与姚弋仲部相策应,霸占了鄂县。
钱凤大怒,便欲拔剑来砍何充,却被王敦给劝止了,说:“次道亦出爱我之心,方为此语,何必怪责啊?”毕竟何充是尚书、光禄大夫何桢之孙,论家世比钱凤显赫多了,那他又怎能眼睁睁瞧着钱凤殛毙何充呢?我再如何宠任钱士仪,也总得讲个士庶高低吧。
甄随接管了何充的投降,一样将其并家眷等一起押送洛阳,但按照陶侃的号令,立即将钱凤于军前处斩——因为传闻,王敦之以是顺从王师,就全都是这个钱凤调拨的。当然啦,王敦自有主张,仅仅钱凤一人,是不成能摇其心志的,可谁叫钱凤最受其宠任,又曾经杀刁协而逐刘隗呢?刘大连在出征前就哀告过裴该,说:“臣从定江南,无他愿,唯请族钱凤、沈充。”
陶侃则说:“今司马家人,皆当入槛而押赴洛阳,司马冲亦不能外。夫人若归父族,臣当备华车,恭送夫人祖孙,归与天子相见;若仍自居司马家妇人,则请交出司马冲来。”他不敢说你也应当以俘虏和罪人家眷的身份北归,只是一口咬定了司马冲。
事前陶侃便请司马睿写下敕书,命邓岳、王敦等人放下兵器。邓伯山得敕后,放声大哭,但也只得翻开石头城,率部出降。再数日,敕书入于武昌,王处仲服毒他杀,钱凤、何充等降于甄随。
以是陶侃在受降以后,领兵进入建康城,就第一时候跑去吴兴王府别院,拜见太妃裴氏。裴氏命裴仁出来挡驾,说:“晋已亡,则吾独一老妇罢了,岂能克当陶公之拜啊?”陶侃请裴仁转述其言,说:“夫报酬天子姑母,天子无日不思念夫人,乃至垂泣,于其孝心,臣等亦感同身受。天子有命,请夫人过江,赴洛相会,夫人勿辞。”
其掾何充劝说道:“事不成为矣。今明公以败残之军,欲遏华人东来尚且难堪,况乎重整旗鼓,往救建康啊?若建康陷,则明公既失大义,士卒亦无战心,到时候晋王命一介使来释兵,明公何故自处?不如就此归降于华,或者华主顾念明公清华权贵,前朝武天子之婿,曾为国度平静江南,而肯善待之……”
更首要的是,直到这会儿,晋兵还搞不明白究竟产生了甚么事儿呢。他们向来连听都没传闻过火药兵器——部分将领能够通过来自北方的谍报,内心有些数——但闻雷响,船便大震而覆,都觉得是甚么鬼神之力,根基上全都吓破了胆,那里还能执弓矢、戈矛御敌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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