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纹叹了口气:“我看这事,你也一定有错,女人定不是冲你的话才发作,只是偏你赶上了。我倒是弄不明白,女人昔日也是好性儿的,比来这是如何了,夜里也睡不结壮,白日也不见笑影,你可晓得女人碰上甚么事儿了?”
碧络赶紧抬开端来急着分辩:“我那里就生女人的气了,女民气气不爽,拿我们说说也是应当的,更不必说我另有错了。”
红纹冷静看了面前人一会儿,碧络目光闪了闪,笑道:“这么看我做甚么?”
碧络忙阻了红纹:“先等等看,女人可不喜好我们事事都报了夫人。”
一屋子人笑意融融,少顷,早餐传上来,府里人丁少,厨房只服侍两位端庄主子,活少,是以饭上来还是热的。
屋里一时没有人说话,静悄悄地,让徐婆子莫名颤了一颤,刚想开口说话,已听到郡主换了个姿式倚在榻上,懒洋洋地说:“大嫂另有甚么话未曾?”
解意院的地龙烧得极暖,红纹垂手立在炕前,另一个大丫头碧络进屋来,冲她点了点头,红纹这才哈腰轻拍床上裹着薄被的人,嘴里唤到:“女人好睡,且起来吧。”
荔宁昂首看看院中打着苞的梅花,叮咛道:“去折枝梅花送到卫蜜斯府上。”
郡主嘲笑,把手里的年礼票据摔在了徐婆子脸上,“啪”得一声甚为清脆:“君恩?对你们季家来讲,我就是君!”
永淳郡主看在眼里,淡道:“你们家夫人啊,心眼少得不幸,还尽用到那些见不得人的处所去。归去奉告她,我职位再难堪,也是上了玉牒的郡主,也是她的主子!她一辈子都得,”她倾下身来,一双眼睛射出寒光,“老诚恳实地跪在我的脚底下。”
季荔宁走到镜台边坐下,梳头丫头丹青拿早用热毛巾温着的水晶梳给她理着头发,三把两把挽成了在家梳的双丫髻,也不戴些金啊玉的,一则天冷,金饰多了不好戴风帽,二来季荔宁年纪还小,只插了几支宫里赐的珠花作罢。
吃过早餐,两位姨娘也下去用饭了,荔宁陪着母亲在屋里走了几圈消食,然后两人坐下喝了茶,上面的管事婆子来回事,荔宁像平常一样在一旁跟她娘学如何管家。内院账房上的于娘子正报着本年夏季的炭柴米价,郡主身边总管碎务的蒋嬷嬷悄无声气地进了屋,俯身在郡主耳边说了几句。
徐婆子是跟着季家大夫人嫁过来的,也算是很有脸面。北关酷寒,她一起而来,受的痛苦很多,本就想占着季府大房的名头压郡主一头,没想到一个娘家不受宠且没有丈夫撑腰的郡主脾气竟这么大。她被郡主的肝火逼迫地跪了下来,神采却模糊地不忿。
满屋的丫环婆子都笑起来,郡主笑骂道:“可有个女孩样没有?”转头对两个姨娘说:“你们看看,这是装样呢,怕我说她端方不好,封我的嘴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