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聊斋志异 > 第2章 前言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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稍可同《聊斋志异》对抗者,是乾嘉时纪晓岚的《阅微草堂条记》,并欲取而代之。纪晓岚是总编《四库全书》的大学者,但是一比较蒲松龄,他就现出才短了。“然才子之笔,非著书者之笔也。……小说既述见闻,即属叙事,不比戏场关目,随便装点;……今燕昵之词,媒狎之态,纤细盘曲,摹绘如生,使出自言,似无此理,使出作者代言,则何从而闻之?又所未解也。”为甚么“未解”,分不清小说和非小说的辨别嘛!遵循他的观点,则其他长篇小说更不成解矣。一个不懂小说的人,要写一部书以代替流行百年的小说,不免要落空。以是,《聊斋志异》流行到现在,而《阅微草堂条记》在社会上的影响就很小了。至于它今后的一些同范例的书,则“已不敷以称小说”,更与《聊斋志异》不相类了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说《聊斋志异》是白话小说体系中空前绝后的一部巨著,何尝不成。

《聊斋志异》提出的上述三个严峻的、锋利的社会题目,蒲松龄之前今后的哲学家、思惟家也看到了,特别是他今后的小说家也看到了,并且一步一步看得更深更透。思惟家同小说家不期而遇地共同地重视到这些题目,构成了一股庞大的汗青潮流。他们自发或不自发地解剖着这个封建社会晚期的腐臭特性,摸索着向那边去。这不是思惟家小说家的异想天开,而是社会的客观生长在他们脑筋中直接的或盘曲的反应,至于反应的程度如何,当作详细的阐发。但是作为一种带有共同性的摸干脆的思惟潮流,那就有它的开辟者和继起者。而在小说范畴里,这个开辟者应当是写白话小说的蒲松龄,继起者则是写口语长篇小说的吴敬梓和曹雪芹。这是白话小说和口语小说在思惟潮流方面的合流,站到了一条战线上,以是说纯真的以为《聊斋志异》是白话小说的集大成者不敷全面,事理也在这里。

科举轨制毒害了知识分子几百年,小说史上有谁提出来反对过?相反的是在小说戏剧中充满着状元起家的故事。蒲松龄第一个提出来了,揭穿了考场的各种暗中弊端。但是,他还没触及轨制,只以为考场之弊误了人才,肃除此弊,有的便可得中,他本身就老想得中。他这类设法也是冲突的,因为即便公道地得中的人,也并非真才。吴敬梓比蒲松龄进步了一步,在《儒林外史》的一开首,就说这个轨制定的不可,使知识分子连行动出处都不顾了,以是他笔下淋漓尽致的揭露了科举制造出的化名流的丑态。吴敬梓也有才,但他看破了,偶然于功名,萧洒得开,以是走得远。曹雪芹就比他走得更远,以为凡热中于此道者,皆为“国赋禄鬼之流”,大有绝壁放手的派头,完整看破了连制造科举轨制的阿谁社会也没前程,有才者又何所用?蒲松龄只能缔造出悲观了的形象,吴、曹则缔造出了摆脱此樊笼的人物形象。但是他们所面对的倒是同一个轨制,是志同道合的应战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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