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建之,鱼台人。贩毡裘为业,竭资赴陕。途中逢一人。自言:“申竹亭,宿迁人。”话言投机,盟为昆弟,去处与俱。至陕,任病不起,申善视之,积十余日,疾大渐。谓申曰:“吾家故无恒产,八口衣食皆恃一人犯霜露。今不幸殂谢异域。君,我手足也,两千里外,更有谁何!囊金二百余金,一半君自取之,为我小备殓具,剩者可助资斧;其半寄吾老婆,俾辇吾榇而归。如肯携残骸旋故里,刚装资勿计矣。”乃扶枕为书付申,至夕而卒。申以五六金为市绵力,殓已。仆人催其移槥,申托寻寺观,竟遁不返。任家年余方得确耗。

忽昏愦中有人抚之曰:“大丈夫频欲断绝,又作此态!”开目则十娘也。喜极,跃起曰:“卿何来?”十娘曰:“以轻浮人相待之礼,止宜从父命,另醮而去。固久受袁家采币,妾千思万思而不忍也。卜吉已在今夕,父又无颜反币,妾亲携而置之矣。适出门,父走送曰:‘痴婢!不听吾言,后受薛家虐待,纵死亦勿归也!’”昆生感其义,为之流涕。家人皆喜,奔告翁媪。媪闻之,不待往朝,奔入子舍,执手呜泣。由此昆生亦老成,不作歹虐,因而情好益笃。十娘曰:“妾向以君儇薄,一定遂能相白首,故不欲留孽根于人间;今已靡他,妾将生子。”居无何,神翁神媪着朱袍,来临其家。次日十娘临蓐,一举两男。

任子秀,年十七,方从师读,由此废学,欲往寻父柩。母怜其幼,秀哀涕欲死,遂典资治任,俾老仆佐之行,半年始还。殡后家贫如洗。幸秀聪慧,释服,入鱼台泮。而佻达喜博,母教戒严紧,卒不改。一日文宗案临,试居四等。母愤泣不食,秀惭惧,对母自矢。因而闭户年余,遂以劣等食饩。母劝令设帐,而人终以其荡无检幅,咸诮薄之。

青蛙神

江汉之间,俗事蛙神最虔。祠中蛙不知几百千万,有大如笼者。或犯神怒,家中辄有异兆;蛙游几榻,甚或攀登滑壁,其状不一,此产业凶。人则大恐,斩牲禳祷之,神喜则已。

既归,喜而告兄。解取共视,则融入腰橐矣。后辇货而归,其利倍蓰。自此屡至闽必祷大圣。别人之祷时不甚验,盛所求无不该者。

有富贾周某性鄙吝。会居人敛金修关圣祠,贫富皆与有力,独周一毛所不肯拔。久之工不就,首事者无所为谋。适众赛蛙神,巫忽言:“周将军仓命小神司募政,其取簿籍来。”众从之。巫曰:“已捐者不复强,未捐者量力自注。”众唯唯敬听,各注已。巫视曰:“周某在此否?”周方混迹厥后,唯恐神知,闻之失容,次且而前。巫指籍曰:“注金百。”周益窘,巫怒曰:“淫债尚酬二百,况功德耶!”盖周私一妇,为夫掩执,以金二百自赎,故讦之也。周益惭惧,不得已,如命注之。

一日偶游郊郭,忽一褐衣人相之曰:“子何忧也?”盛方苦无所诉,因此备述其遭。褐衣人曰:“有一佳境,暂往瞻瞩,亦足破闷。”问:“何所?”但云:“不远。”从之。出郭半里许,褐衣人曰:“予有小术,瞬息可到。”因命以两手抱腰,略一点头,遂觉云生足下,腾踔而上,不知几百由旬。昌大惧,闭目不敢少启。顷之曰:“至矣。”忽见琉璃天下,光亮异色,讶问:“那边?”曰:“天宫也。”信步而行,上上益高。遥见一臾,喜曰:“适遇此老,子之福也!”举手相揖。臾邀过诣其所,烹茗献客;止两盏,殊不及盛。褐衣人曰:“此吾弟子,千里行贾,敬造仙署,求少赠馈。”臾命僮出白石一柈,状类雀卵,莹澈如冰,使盛自取之。盛念携归可作酒枚,遂取其六。褐衣人觉得过廉,代取六枚付盛并裹之。嘱纳腰橐,拱手曰:“足矣。”辞臾出,仍令附体而下,俄顷及地。盛顿首叨教仙号,笑曰:“适即所谓斤斗云也。”盛恍然悟为大圣,又求祐护。曰:“适所会财星,赐利十二分,何必多求。”盛又拜之,起视已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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