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卢大人,此言何意?”林斯伯抬了抬手,“还请明示。”
他摇了点头,语气有些无法,笑容却稳定:“这主张实在不是陛下想的,是丽贵妃和宁国公一遍遍的提……”
萧桓一手搭在案上,苗条手指悄悄敲了敲,微微一笑,开口道:“卢大人,这些买卖,官家恐怕接不起。”
雨后深春,夜风清冷,萧桓回到院内,院中一树杜鹃纷落满地,枝头的花沾着雨水。
厥后林熠要调查时,永光帝已病危,犷骁卫也尽数被替代,全无对证。
林熠也终究有机遇弄清楚林氏案的启事。
林熠看了看萧桓,二人对视一瞬,似有默契。
卢俅又说:“卢某劝不动陛下,只得先受命过来。现下要请诸位着力,联名奏疏一份,卢某回朝后,再联名其他同僚,呈递给陛下,但愿能让陛下窜改情意。”
顾照清再附和不过:“恰是此理,何况官家现在底子消化不掉这么多运力。”
林斯伯听了,有些惊奇他侄子竟能这么端庄,点点头:“姿曜记得没错。”
林斯伯和顾照清对卢俅印象并不好,现在非常不悦,一时没有开口。
林斯伯蹙眉:“卢大人是要查账?”
卢俅笑笑,手势表示安抚林斯伯:“林老爷先别活力,那我再问问阮氏公子?”
屋外大雨如注,沿着房檐廊角瓦当收回劈啪声,院内梧桐枝叶飘摇,想必落花皆随雨水流入了城外漉江。
林斯鸿一向在旁听着,此时便直言开口道:“卢大人,陛下究竟甚么意义?”
这数量不需从顾家帐本上看,顾照清也没甚么好坦白,点点头:“概为此数。”
林熠不由转头看他,萧桓一身浅青衣袍,明显笑得温润、言语平和,现在却有一种威势,仿佛常日里的他只是敛去了锋芒。
世人却说,烈钧侯罔顾亲情,媚上攀附,觊觎亲叔叔万贯家财,谗谄林斯伯。
卢俅展开眼,望着他们二人,开口道:“阮公子和小侯爷倒讲一讲。”
林熠笑了笑:“便先说林氏,木料采办交由官办,即便非论百姓徭役之苦,前朝也有经验在先――单单正德九年,乾明宫工程在木料采办上动费百万,国库耗用庞大,比起商办毫不划算。”
夜雨来得快去得快,觥筹交叉间,雨幕消逝,天涯浓云碎开,银河万里如瀑,明月当空。
卢俅笑笑:“不愧是我燕国三大豪商,说话就是痛快。”
卢俅点点头,又看向顾照清:“那么,淮南运河四洲的漕运承船,半数归于顾氏,年三百万石可有?”
林熠看着面远景象,回想起上一世,他在北疆交战时,犷骁卫从金陵千里驰行至瀛州,俄然将林斯伯下狱待审,并彻查林氏麾下的买卖。
当时的北疆,自黄龙府至黑水战线硝烟四起,烽火连缀,恰是胜负胶着的关头时候,林熠要担当起二十六座边城十数万百姓的存亡,以及那条防地背后的大燕江山。
长官上,林斯鸿神情毫无摆荡,只斟了酒,对身边的卢俅和座下世人一举杯:“本日府上设席,幸得诸位齐聚,不管如何,先干此杯!”
林斯鸿抱动手臂,也并不担忧,看了座下一圈:“兵戈我能够,买卖的事,还是你们谈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