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二人均是冷玄部下小厮,虽在皇城执事,何如品级太低,与朱微也不过数面之缘,不料小公主竟然记得自家名号,一时语无伦次,嗯嗯啊啊半晌,方才想起来意,李重照取出一封请柬,恭恭敬敬地奉上。
“如果累了,睡一觉就好!”
“暗中庇护你的那人?”冷玄漫不经意隧道。
冷玄站在亭中,面朝湖水,身影佝偻,大觉尊者、扶桑道人守在亭外,大觉见了二人,低头施礼,扶桑道人瞪视乐之扬,枯黄的脸膛隐含肝火。
“冷公公。”朱微冷酷说道,“你找我有事么?”
“是!”华林恭声道,“冷公公还说,本当亲身拜访,怎奈俗务缠身,特令小的代他赔罪。”
“老阉鸡。”乐之扬笑道,“我问你一件事。”
走了一炷香的工夫,邻近湖心小岛,一座八角竹亭魏然耸峙,亭角雕镂金龙,举头气愤,栩栩如生,亭边一部水车悠然转动,带起机括,汲取湖水,再从龙口喷涌而出,化为八道水帘,淅沥沥又回归湖中。
乐之扬听了这一番话,恨不得击节喝采。冷玄的脸上却腾起一股紫气,尖笑两声,咬牙说道:“公主殿下,这件事由不得你,行的也行,不可也得行,不招安宁王,你休想分开此地。”
“放心。”乐之扬笑了笑,“我自有体例治他。”
是日无话,次日卯时,冷玄派人来迎。朱微青衣素面,乐之扬也扯了髯毛,以本来脸孔示人。道衍见他托大,心中暗自嘀咕,但是时穷势迫,也无其他战略,唯有将但愿依托在二人身上。
冷玄心中暗骂,还是游移不决。扶桑道人见他与乐之扬尽打哑谜,大感不耐,喝道:“冷公公,何必跟他啰嗦?”一抖身,蹿进竹亭,呼地一掌拍出。
朱微听得凄然,叹道:“只要兵戈,老是百姓遭殃。”
郑和躬身一礼,抢先带路。世人盘曲来到正殿,两个小寺人呆在殿前,走来走去,神采惶急,见了朱微,均是一喜,齐齐施礼道:“公主殿下!”
“公主殿下!”冷玄回过甚来,欠身施礼,双目瞥向乐之扬,眼角微微抽动,透露几分不悦。
朱微答道:“我想压服公公,化解陛下和诸王的纷争。若不然,皇家骨肉相残,先皇地府之下也不得安宁。”
“陛下会不会囚禁哥哥?”朱微问道。
朱微说道:“带我去!”
“天无二日,人无二主。”冷玄面皮发红,“先皇已登极乐,当今陛下才是天下的共主。宁王一意孤行,藩王当不成,小命儿也难保。”
冷玄回声动容,不自禁摆布瞧瞧,涩声道:“莫非他……”
道衍皱起眉头,摆布难堪,忽听乐之扬说道:“水来土掩,兵来将挡,事已至此,我陪她走一遭。”
两个寺人喜上眉梢,唱了个喏,回身要走,朱微忽道:“慢着。”
冷玄白他一眼,愠怒道:“谁约你了?”向桌椅一指,换了一张面孔,笑着说道,“公主请坐!”
“我和公主,当日为何能出禁城?那一晚,禁城以内又产生了甚么?”
“情势不妙。”道衍说道,“冷玄派了人来,指名要见公主。”
冷玄一怔,心中暗自嘀咕:这小子一贯刚强,何故低头服软,口中却说:“你晓得就好,乖乖束手就擒,省很多有伤损。”
“说的是!”乐之扬哈哈一笑,拈起一粒瓜子,冷不丁嗖地弹出,这一下用上“洞箫指”,虚真假实,脱手全无征象。冷玄禁止不及,眼望着瓜子飞出小岛,没入荷叶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