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只寥寥数语,乐之扬却觉冲动莫名,呆了半晌,想到一事,又道:“落先生,小子另有一事不明。”
出了院子,却不见人,正迷惑,忽听上方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:“在这儿!”乐之扬昂首一瞧,兰追素衣白伞,立在檐角,清俊矗立。
“或许有之。”梁思禽淡淡说道,“不过金银珠宝,取之不能充饥,得之不能御寒,铁木黎拿到手里,还不是要来中原采办盐铁茶叶?至于威胁中原,那更是笑话,兵戈打的是人马赋税,赋税赋税,有钱无粮,那也没用。”
乐之扬对冷玄恨之入骨,明知梁思禽的情意,也故作不知,捧过茶杯,埋头喝水,忽听朱微叹一口气,说道:“乐之扬,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图,冷公公他……”
兰追好胜心起,加快驰驱,风劲灌输满身,袖袍舒卷,长发疯舞,全部儿化为一道白光,在乐之扬面前闪动不定。
“这么说……”乐之扬沉吟,“冷玄身上并无宝图?”
梁思禽见他低头不语,忽道:“铁木黎为何要捉冷玄?”乐之扬道:“为了一份藏宝图。”
进入客堂坐下,莲航奉上清茶,岚耘也捧上几样果品,红桃青李,露水犹存。
乐之扬数掌无功,心生绝望,俄然身子一轻,气墙消逝无踪。梁思禽伸开双眼,面露倦容,看了乐之扬一眼,叹道:“抱愧,气机不稳,几乎儿又蹈复辙。”
兰追回声转头,面红过耳,气喘微微,瞪着乐之扬一脸惊奇。
“我晓得!”梁思禽淡然说道,“这小我情,算我欠你的。”
乐之扬微感堵塞,急要罢手,忽觉对方手上生出一股黏力,微弱绝伦,拉扯不开。
乐之扬纵身上房,兰追一声不吭,回身就走,足不沾地,御风翱翔,速率之快,流风飞电也不敷描述。
“情面就是情面。”梁思禽摆了摆手,“天下虽大,能让我欠下情面的也只你一个。”
“落先生!”乐之扬不觉高兴,反生忧愁,小声说道,“您当真没事么?”
梁思禽伸出左手,拈起一枚桃子,说道:“武功比如桃子,招式是果皮,陋劣无聊,一望可知;内功是果肉,肥美多汁者为上;至如桃核,则是民气,招式也好,内力也好,偶然把握,都是死物。”
乐之扬一时语塞,梁思禽忽将藏宝图推到他面前,说道:“用这残图,换冷玄活命。”
“是么?”梁思禽漫不经意隧道,“你是宁王的胞妹,倘若朝廷用心削藩,这一笔账左算右算,还是要算在宁王身上。”
乐之扬猜疑道:“可他劲气如刀,近身也难,近不了身,谈何乱其经脉?”
朱微俏脸发白,说不出话来。乐之扬听出梁思禽危言耸听、话中有话,眸子一转,笑道:“秦先生,你有甚么主张?”
乐之扬一愣,心中百味杂陈,一时不知说甚么才好。梁思禽瞥他一眼,笑道:“全海内功,无出‘周流六虚功’之右,你能将它挑动些许,假以光阴,世上内力真气,一大半都难不倒你。”
乐之扬甚是不测,细心一想,铁木黎叩首认输,必放心抱恨毒,当时便不发作,过后也会讨回梁子。不过,此人进入中原,四周树敌,武功虽高,也非常不智。
“没钱也不可啊,没衣穿,饿肚子。”乐之扬少年费事,尝尽温饱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