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太医忙不迭取来笔墨,写好几张方剂,立马抓药煎服。叶灵苏服下汤药,咳嗽稍缓,还是脸白如纸、昏倒不醒。徐妃甚感歉疚,说道:“乐先生,没想到这些太医如此不济,你放心,我立马派人,将城中名医尽数请来,不治好叶帮主决不罢休。”
“眼线?”乐之扬奇道,“谁啊?”
乐之扬喜不自胜,撩起袍子,便要出门,迈步之时,忽又转头望去。叶灵苏已然闭上双眼,神采安静冷酷,眼角眉梢,却有一丝莫名的苦楚。
忽觉有人拍打肩头,乐之扬悚然惊醒,转头望去。梁思禽青衣如水,悄悄站在他身后。
乐之扬回声惊奇,万绳向他使个眼色。乐之扬忙道:“不错,万先生、秋家婶子都是一家人,无分相互。”
朱微深感不测,怔了怔,忙问:“她在哪儿?快带我去!”
“先别泄气。”忽听梁思禽缓缓说道,“我虽不能,你却大可一试。”
朱微也湿了眼眸,笑道:“四嫂,多亏这二位,我才气安然返来……”她回击指向万、秋二人。徐妃仓猝抹泪道:“郑公公,快取些金银珠宝,我要重厚酬谢二位。”
乐之扬吃了一惊,叫道:“落……”梁思禽冲他摆一摆手,缓缓放下女子。叶灵苏双眼微睁,目光转了一转,忽又倦怠合眼,持续昏倒甜睡。
梁思禽闭上双眼,手拈长须,过了半晌,点头道:“我也无能为力。”
梁思禽道:“我在王府有一眼线。”
《周天灵飞曲》本是灵道人聆听万籁,呕心沥血所做,顺天应物,道法天然,世人朽迈病死,多数因为气血精力违逆天道。叶灵苏伤沉痾笃,体内朝气残落,精气流转混乱,全无章法可言,时候一长,天然油尽灯枯,谁料乐之扬异想天开,以气驭气,强即将她一身气血导入《周天灵飞曲》的节拍,几次流转,去死复生,冲开五脏瘀血,激起潜能朝气。叶灵苏跟着乐之扬的掌力,有如枯叶随风,高涨翻滚,起伏应节,额上的肌肤涌出点点汗珠,惨白的面孔多了一丝赤色。
这一句话凛冽如电、破开顽冥。乐之扬一跳而起,望着叶灵苏心潮起伏,多日来武学上的贯穿直如瀑布飞流,重新到脚,奔腾不休。
朱微觉出非常,抬开端来,微微一愣,眉眼顿时红了。她站起家来,作势向前扑出,可又似有甚么将她拉住拽住,朱微跨出一步,身子无端僵住,望着乐之扬似哭似笑,神情难以描述。
“先生谈笑么?”乐之扬满心胡涂,“我已试过多次,但是全无用处。”
梁思禽又说:“天亮以后,我派人将她送来。不过冷玄失落,朝廷追捕甚急,你提示燕王谨慎为上。”
朱微听了这话,面露迷惑,徐妃却笑道:“本来如此,本妃倒是矫情了。”
叶灵苏连咳带喘,好一阵才安静下来,她抬眼望来,目光暗淡无神,且有几分讶异,欲要说话,又觉气短,闭眼喘气一阵,方才缓缓开口:“我……我还活着?”
梁思禽一气说完,但见乐之扬还是懵懂,内心悄悄叹一口气,说道:“总而言之,你将她当一张无弦之琴就行了。”
乐之扬回过神来,忙问:“落先生,你如何晓得我在这儿?”
众医官面如土色,凑在一起商讨。乐之扬凝神谛听,一群人阴阳五行、真假沉浮,说了半晌,也无定论。陈太医唉声感喟,苦着脸上前,说道:“王妃恕罪,郡主脏腑受创,气血干枯,下官才气有限,回天有力。独一之法,只能服些参汤鹿血,让她多活几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