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王欲言又止,半晌说道:“此等军国大事,不是女孩儿家该问的。”朱微心中不快,还要再说,宁王摆一摆手,不耐道:“塞外荒城,本来孤单,阿微,你来了也好,呆在内院陪一陪你嫂子,教诲两个侄儿,消闷解乏,打发工夫,至于婚姻之事,统统由我安排。”
朱微气得发楞,心中一片冰冷,万没想到,久别再见,兄长换了一张嘴脸,高高在上,自发得是,举手投足,就跟朱元璋一个模型。
“十三……”宁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朱微抹去眼泪,谛视望去,宁王已然上马,定定望来。
乐之扬只好立足,立在树下深思默想,如何守城,如何应对东岛,动机乱纷繁此去彼来,心浮气躁,全无眉目。
皇族纷争,骨肉相残,本是朱微心底至痛,燕、宁二王夙来交好,现在相互猜忌,当真令人扼腕,她心头惶急,看向齐公公,问道:“哥哥这是为何?”
朱棣笑道:“北方鞑虏异动,我怕路上有失。”
朱微手足冰冷,想要辩驳,但是话到嘴边,眼泪却先流了出来。宁王妃见势不对,仓猝起家说道:“王爷息怒,幼年多情,凡人都是如许过来的。公主也是一时胡涂,待我好好劝一劝她。如论如何,你们都是嫡亲骨肉,闹出个三长两短,岂不是让外人笑话。”
燕王奔到阵前,勒马不前,眉峰耸起,透出深深疑虑。这时朱微也打马赶到,见这步地,微微愣神。燕王呵呵一笑,说道:“好个十七,防我跟防贼似的。”
朱微一窒,无言以对,燕王笑道:“十七,我一人一马,要抓要杀随你的便。只不过,我完了,朝廷就会放过你吗?”
历经劫波,再见兄长,朱微一颗心几近停止跳动,本想大声呼喊,话到嘴边却又哽咽,两眼恍惚一片,滚热的泪水顺着双颊滑落,但见昏黄形影缓缓走近,身子倒是木石普通,生硬无觉,不能转动。
此话一出,燕王部下均有怒容,朱高煦纵顿时前,张口要骂,燕王挥鞭将他拦住,剑眉上挑,瞪着他两眼出火。朱高煦讪讪后退。朱棣深思一下,抬眼笑道:“齐公公,宁王真这么说?”
朱棣一愣,齐公公已将信笺奉上,朱棣接过一瞧,神采阵红阵白,忽而笑道:“好!就如十七弟所愿。”
“四哥?哼?”宁王嘲笑一声,“别当我不晓得,现在他捅了天大的篓子,已是丧家之犬。朝廷雄师压境,倘若没有外援,顶多十天半月,北平就会沦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