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墙之前遍值鹿角,挡住了云梯来路。一队军士冲到近前,搬开鹿角,朱高炽忙叫:“放箭……”
爆炸以后,木罐碎屑燃烧。玄武车铁篷以下均是木造,一点便着,又因数量浩繁,密密层层,此车起火,彼车也燃,不过半个时候,玄武车大半燃烧,化为一片火海。烈火以外,浓烟滚滚,只在车盖下来回流蹿,纵有幸存士卒,也被呛了出来。朱高炽顺势命令,箭雨如泼,尸横遍野,十停官军,逃回本阵的不过五停。
乐之扬一怔,发笑道:“你问这个干吗?”
朱高炽恼羞成怒,再令发箭,箭雨漫天,无休无歇,不时有人中箭惨叫,盾牌密层层扎满箭支,形同刺猬,触目惊心。
施南庭掐指一算:“还需三日!”叶灵苏点头:“宜早不宜迟。”
顷刻间,连人带梯尽为烈焰淹没,惨叫声惊天动地,氛围中满盈焦糊恶臭。喷筒所蓄“火油”本是东岛秘传,易燃易爆,炽热非常,一旦喷出,熔化精铁、洞穿肌骨,云梯上的士卒变成火球,一团团,一串串,从云梯之上滚落下来。
张玉道:“朵颜三卫与蒙元本家。蛮夷枭獍之性、几次无常,我若强大,还可把握,倘若对阵朝廷、一战倒霉,三卫、蒙元表里照应,必然一发不成清算。”
乐之扬忍不住说道:“叶女人,雪下大了,还是归去吧。”
夜色已深,街上兵马来往、沸沸扬扬,两侧民居却暗沉无光、悄没声气,一动一静,很有几分诡异……
“为兄此番来,想请老弟写一样东西。”燕王慢条斯理地说道。
“为我吹一支曲子。”叶灵苏想了想,倦怠隧道,“《周天灵飞曲》就好了!”
鹿角层层挪开,云梯径直向前,为防牛马吃惊,改成人力拖曳,挪动变缓,可来势不断。
“雷罐?”朱高炽兀自懵懂,忽见喷筒退后,数百士卒上前,手里拎着麻袋,翻开一瞧,竟是很多竹筒,筒口用黏土密封,外有纸绳搓成引信。,
“成败尚未可知,君臣二字再也休提。”燕王说道,“这两日忙于行军,未曾与你把酒言欢;如有亏欠之处,老弟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车盖不破,下方士卒有恃无恐,透过盖上射孔,劲弩对准城头。顷刻箭如飞蝗,簌簌簌漫天乱蹿,朱高炽忙令竖起盾牌,力请徐妃退入角楼。
叶灵苏只是点头,牵着马走过廊桥,来到金龙亭中,扶着阑干,谛视湖水,过了很久,轻声说道:“乐之扬,真有天国么?”
“这些锅呢?”乐之扬又问。
车下士卒不知来者何物,一愣神的工夫,数百只竹筒一起爆炸,声如爆仗,炊火飞溅,浓烟中咻咻连声,射出无数钢珠铁钉,靠近者粉身碎骨,阔别者浑身血孔、脸孔全非,即便相隔数丈也难逃大劫,身中数弹,号哭动天。
叶灵苏道:“放箭能挡住云梯么?”朱高炽哼了一声,将手一挥,箭雨飘出。敌军阵中蹿出数百人,手持大盾挡在火线,箭支钉在盾上,笃笃笃声音繁密。
土坡一成,城池立破。朱高炽急发号令,掷下滚木礌石,不想砸中车盖,浑不着力,纷繁弹开,篷下的士卒毫发无损。
如此繁复情势,燕王三言两语就悄悄化解,诸将恍然之余,均是五体投地。接下来,燕王又分拨诸将整武备战,独将道衍留下,问道:“宁王近况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