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批示使,你病成如许,按理我不该来劳烦你。”徐妃甚是无法,“但是城里出了变故,乐之扬不知所踪,东岛的人也不知去处。”
“五雷车!”叶灵苏冲口而出。
眼看城池将破,南军欢声雷动。耿家死士置身绝境,更加冒死,状如出笼猛虎,左冲右突,无人可当。
朱高炽也是抖抖索索,力劝徐妃回府。徐妃耸峙城头,决然不动,众将士见她如此,心下稍安,均想:“王妃尚且不怕,我等懦夫男儿,千万不成露怯。”
叶灵苏变了神采,心知若非极其紧急之事,这些人断乎不会分开,但是产生何事,她几次揣摩,也猜想不出。
徐妃黯然点头,叶灵苏又问:“现在是甚么时候?”
“闻声了么?”朱高炽大喊小叫,“叶批示使说甚么是甚么?谁敢不听,我把他大卸八块……”
敌军中起了一阵骚动,城下将士齐刷刷望着巨弩,目光惊奇,不知所措。
“五更天!”徐妃说道。
“糟了,糟了……”朱高炽有如热锅上的蚂蚁,“如何办?如何办?”
朱高炽急发号令,城头箭雨落下、木石齐飞,城下惨呼动天、血流各处。
未几时,云梯烧光,南军进退不能,乱纷繁挤在城下,相互踩踏,惨叫连连。朱高炽远远瞥见,暗叫可惜,如有滚木礌石,城下的南军真是绝好的靶子。
朱高炽吃痛,复苏过来,忙道:“是,是!”转头高叫,“用喷筒,烧死他们!”
“我没事!”叶灵苏默运玄功,真气数转,沉入丹田。她打起精力,挺身站起,披上猩红大氅,两三步走出卧房。
一击之威,真如天降轰隆,南军鼓噪发声,山崩海沸,滋长阵容。城头守军无不面如土色,各各缩成一团。
南军放下支架、拆下车轮,八辆“五雷车”围成半圆,先用一辆试炮。士卒压下网兜、填塞大石,跟着转动长臂,对准城头,倏尔扳下构造,霹雷,车首巨石落下,十丈长臂蓦地挺起,网兜里的石块抛上半空,画出一道光溜溜的圆弧,先上后下,以雷霆之势砸向城头。
李景隆想一想,问道:“那东西是铁的?”
炮击过后,城头烟尘冲天,城墙耸然不破,李景隆举目一瞧,大失所望。
远处又是一串闷响,“五雷车”齐齐发炮,八条巨臂挺然跷起。数十块巨石如流星划过苍穹,一阵惊雷巨响,将角楼砸得粉碎,木梁砖石掉进内城,将城内之军也压死多人。
朱高炽呆了一下,悻悻道:“现下如何办?不,叶批示使想必早有成算了吧?”他前倨后恭,神态风趣,叶灵苏心中讨厌,嘲笑道:“城北怕是守不住了。”
李景隆遣军督战,士卒后退者当场斩首。诸军进退无路,冒着矢石,硬着头皮冲上。朱高炽禁止不住,连声叫苦。叶灵苏无法舍弃炮车,抬高巨弩,一发七十二箭,横扫城下敌军,那弩箭长如枪矛,一支支贯穿铁甲,将无数精兵锐卒硬生生钉在地上。
诸军张口结舌,各各昂首,望着巨矢超出甚顶,咔啦啦一串闷响,巨矢击中炮车,碎屑纷飞,巨石摇摆,一发巨矢射偏,射中车旁军士,将他拦腰截断,上半身另有知觉,凄厉哀号,乱爬乱动,在雪地里留下刺目标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