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城头慌乱,南军逼近城墙、架起云梯。
“都批示使,你病成如许,按理我不该来劳烦你。”徐妃甚是无法,“但是城里出了变故,乐之扬不知所踪,东岛的人也不知去处。”
郭英有些惊奇,当下又问:“是玄武车么?”
“木轰隆!”叶灵苏冲口而出。
“我决不能输!”叶灵苏的动机还没转完,火球吼怒落下,爆出惊天巨响。浓烟冲天直上,半座城楼化为火海。
“如何?”李景隆气急废弛,声音锋利昂扬,“城上另有人?”
朱高炽呆了一下,悻悻道:“现下如何办?不,叶批示使想必早有成算了吧?”他前倨后恭,神态风趣,叶灵苏心中讨厌,嘲笑道:“城北怕是守不住了。”
叶灵苏发号司令,果断明快,有条不紊。她将碗口铳分为三拨,一拨添补弹药,一拨射击,一拨待命。故此炮火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绵绵密密、无休无止地覆盖城下数里。
天罡弩大发神威,城头喝彩雀跃、城下鬼哭狼嚎。郭英见势不妙,清算部众,肩扛云梯,冲向城墙。
“崔嵬车?”朱高炽摸不着脑筋。
天罡弩装填敏捷,一发十余箭,精准凌厉,不离“五雷车”摆布。敌军还过神来,已然摧垮两座炮车,其他炮车无不受损。
襄阳炮,木轰隆,如同可骇梦魇,世代雕刻在东岛弟子心头。跟着火光落入襄阳,清平三百载,典章文物,扫地无余。望着火光南来,叶灵苏心头一亮,恍然觉悟过来:这一战,无关南北、无关削藩、也无关天下兴衰,这是宿命之战,她的敌手不是李景隆和耿炳文,而是智绝天下的西昆仑祖孙;百年之前,梁、云两家战于襄樊;百年以后,又在北平一决雌雄。
“好!”李景隆甩脱手臂,“换木轰隆!”
“谁叫他们顽抗不降?”李景隆深感不耐。
城下鼓噪起来,朱高炽探头一瞧,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。数百名南军,背负刀剑,脚踏钉鞋,手脚并用,踩着城墙向上爬升。
“我去城头看看!”叶灵苏翻身下床,双脚落地,忽觉头晕目炫,一摸双颊,滚烫如火。这时宫娥端来银盆热汤,叶灵苏胡乱抹了一把脸,瞥见水中倒影,微微吃了一惊,她双颊通红,眼眸肿胀,神情蕉萃之极,几近脱了形貌。
耿炳文反手一刀,砍死守军,高举长刀,厉声长啸。啸声中,更多南军爬上城头,两盏茶的工夫,北面城头堆积数百锐卒,一个个披甲戴盔,技艺不凡,远非平常兵士可比,都是耿炳文从百万军中遴选出来的敢死之士。
叶灵苏心头一紧,忙问:“燕王呢?”
噌噌两声,那人从背上拔出双刀,摆布开弓,两个照面,砍翻两人。一名守军猛扑上来,挥刀横斩,那人低头躲闪,单刀扫落头盔,暴露苍苍白发。
“要破五雷车,需用天罡弩!”叶灵苏说道,“此弩构造繁复,我花了十余日也仅造出两张,天罡弩能射千步以外,可使五雷车不能靠近,不过北平城太大,炮多弩少,难以兼顾。”
李景隆想一想,问道:“那东西是铁的?”
叶灵苏忧愁难过,百念丛生,靠着墙壁昏昏欲睡。俄然数声炮响,叶灵苏纵身跳起,快步走出角楼,但见天亮雪晴、一望皆白,风势仍然凌厉,城头的旗号扯得笔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