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我也会!”乐之扬袖袍一拂,万千雨点反射归去。
“先生还不是一样。”乐之扬微微动气,“硕妃不死,你又当如何?”
乐之扬心头一乱,天上异变忽生。黑云翻滚几下,豁剌剌,数道白亮亮的闪电从天而将。梁思禽手指一勾,嗤啦,闪电齐刷刷地向乐之扬堆积。
俄然间,雷声渐小,风停雨歇,乌云说散就散,玉皇顶上一片腐败。
乐之扬怪道:“先生这是甚么意义?”
乐之扬想了想,说道:“时移世易,孔子的道在变,先生的道也在变。”
乐之扬一时沉默,梁思禽打量他道:“这两年当中,你又有进步?”
忽听梁思禽又道:“你见到席应真了?”
“我哪儿晓得?”梁思禽回望天涯流云,“可我这副模样,死灰槁木,孤家寡人,生无可恋,死无可闻,如许的日子,你也喜好么?”
乐之扬灵觉所至,无所不觉,无微不显,肉身仿佛不复存在,灵觉满盈在六合之间,仿佛一片光闪闪的羽毛,飘飘零荡,**飞扬。
“回家!”梁思禽答复。
“我平生老友未几,席应真算是一个。”梁思禽幽幽地叹一口气,“我本日若不见他,今后再也见不到了。”
“先生请说!”乐之扬说道。
乐之扬的心子猛地缩紧,俄然说不出的难受,回想叶灵苏下山前的各种,满心难过,深深地苍茫起来。
“混闹!”万绳连连点头。
八部之主望着山顶,目定口呆。水怜影芳心欲碎,两腿发软,想要上山互助,可又禁令在身。何况两大妙手倾力相搏,水怜影身处其间,便与蝼蚁无异。
“城主!”石穿傻呆呆问道:“下一步,我们去哪儿?”
乐之扬想了想,忽道:“不管北平,直下金陵么?”
梁思禽说道:“我自踏足中土,所向无敌,难求一败,天长日久,甚是孤单!操琴须有知音,习武须有敌手,我平生当中,也想找个敌手,印证平生武道,可惜寻寻觅觅,始终未能如愿,直到日暮途穷,方才赶上一人。”
“星汉一掷!”梁思禽一挺身,衣发飘荡,冉冉升上半空,右掌一挥,劲力浩如银河,霹雷隆地从天而降。
“还用说么?”卜留自傲满满,“当然是城主!”
“音乐之道,毕生难忘。”梁思禽又问,“如果技痒,你如何排解?”
乐之扬奇道:“当年先生‘抑儒术、限皇权’,何故本日却提及孔夫子的好话?”
西城弟子望他背影,心头一片茫然,忽听有人叹道:“经此一战,他死去活来,明白生之宝贵,应当不会再寻短见了吧?”
这一句奇峰突来,乐之扬愣了一下,颓唐道:“我这一辈子,最对不起的就是叶女人。”
乐之扬两眼睁圆,额头见汗,心知“周流六虚功”一旦策动,若不及时停止,必将无无休无止、无穷无尽,直到将他摧垮为止。当下鼓起两腮,喷出一口真气,锋芒所向,劈面的真气崩溃流散。
“呵!”忽听梁思禽轻笑一声,“马群”蓦地收拢,劲力变散为聚,万马合一,能力更强。
豁剌剌,一道粗长的电光扯破苍穹,照亮泰山之巅,两道人影同时闪现。
世人转头望去,梁思禽不知何时,来到世人身后,悠然负手,神采飞扬。卜留意头一喜,忙问:“城主,你赢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