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成轻敌!”梁思禽点头,“这道人的内劲另辟门路,下次赶上,还须把稳。”
乐之扬听完,沉默很久,说道:“这么说,我要杀冷玄,先得过先生这一关?”
“落先生。”乐之扬打动莫名,“你数次相救,大恩大德,我一辈子也酬谢不了。”
“对、对。”乐之扬连声说道,“这名儿再贴切不过了。”
“闲话少说!”梁思禽打断他道,“‘缀云补天膏’有几味药材非常罕见,我找遍都城,到了太病院方才找全。提炼药膏,又费了很多工夫。你伤势恶化,若不早早施术,纵有灵药,怕也无用。”
“令祖母贵姓大名?”乐之扬忍不住问道。
乐之扬躺着无事,只觉伤口痛痒难煞,但是双手受制,只好运转内力,试图减缓痛苦。说也奇特,先前真气散落,这时凝神很久,丹田跳动、心口发热,“手太阳小肠经”经中的真气很有活动的意义。乐之扬大喜过望,平心静气,导引真气,但是运气稍急,便觉中掌处牵涉剧痛,花了数个时候,累得筋疲力尽,迷含混糊地睡了畴昔。
忙了半日,麻药效力退去,乐之扬复苏过来,只觉伤口痛痒难忍,似有虫蚁钻爬,正想伸手抓挠,梁思禽腾空数点,乐之扬顿时双臂生硬、转动不得,痛痒之苦并未减轻,乐之扬忍耐不了,禁不住嗟叹起来……
梁思禽取过一个瓷壶,倒了一碗青绿色药汁,扶起乐之扬,灌进他的口中。药汁腥臭酸苦,难以下咽,乐之扬翻肠倒胃,几近儿呕吐出来。
未几久,狱卒送来饭菜,乐之扬本想抓住对方,但恐打草惊蛇,生生按下动机,自从见了梁思禽,他的内心有了但愿,吃起饭来也觉苦涩,恨不得顿时冲出牢房、报仇雪耻。
但是一等再等,梁思禽始终没有现身。乐之扬耐烦渐失,烦躁不安,抓起铁链相互敲击,精铁交鸣,自成韵律,敲了一会儿,不觉睡意袭来,靠着墙角含混睡去。
梁思禽沉默一下,说道:“她医术很好,但无多少名誉。”
乐之扬也是为情所困,想到朱微,一时沉默,本想哀告梁思禽刺探小公主动静,话到嘴边,又难以开口。此人天下奇士,岂容他后生小子呼来唤去。想到这儿,只好撤销动机。
梁思禽沉默半晌,忽道:“小子,咱俩打个筹议。”
“亏欠了甚么?”
乐之扬点头,梁思禽又说:“这两掌固然短长,可都不如冷玄的一掌一指,若非你内功深厚、临危护主,恐怕骸骨已寒了。”
乐之扬苦着脸,不知如何答复。梁思禽说道:“所谓四难,便是丢脸、难闻、难喝、难以消化。”
乐之扬深恨冷玄,极口痛骂。梁思禽瞧着他,不觉哑然发笑,说道:“冷玄的确不是好人,凡人做了寺人、人伦丧失、忍辱含垢,为人处世,不成以常理度之。固然如此,瑶池一脉只剩下他一个,我即使可惜,也唯有信守先祖父的遗托。冷玄脾气固执,任其所为,必死无疑,为了让他活着,费了我老迈的工夫。”
既有梁思禽护着,冷玄便是不死之身。乐之扬悲观沮丧,低头不语,梁思禽也无话可说,独自起家走了。
“大至流神通?”梁思禽双眉一扬,嘲笑道,“好大的口气!”
“疗伤?”乐之扬一愣,继而冲动起来,“您、您给我疗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