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也得练成才行!”梁思禽皱了皱眉,“她命如累卵,一醒便死,如何来得及修炼?”
“她中了毒?”梁思禽问道。
“说得好!”朱元璋嘴角抽动,似笑非笑,“我朱重八平生刚强、宁死不悔!”
乐之扬望着朱元璋,心中感慨,痛恨烟消。他定了定神,厉声问道:“冷玄,宝辉呢?”
冷玄未答,梁思禽说道:“毒物随气血流转,浸润五脏,致人死命,假死之人呼吸变缓、心跳变慢,统统朝气近乎停滞,毒性暗藏,一时难以发作。”
“那妃子分歧,她是万中无一的。”
云虚的目光暗淡下去,有如燃尽的火把。他右手一抬,握住剑柄,还没拔出,就听梁思禽说了声:“出去!”足不抬,手不动,巨力排空而出。
“如果……”梁思禽盯着朱元璋,一字一句隧道,“我帮他呢?”
“你何时信了佛?”
梁思禽不闪不避,垂手鹄立,气定神闲,云虚的目光落到他身上,仿佛游鱼入海、飞鸟进山,萧然与之异化,有力可用,无计可施。
“六豸蚀阳丹。”
“前尘后事,尽成虚空……”梁思禽两眼望天、喃喃自语。
“乐之扬。”冷玄回身摸索,捧出一个承担,“这些都是你的随身之物,宝辉千方百计求我找来。她对着这些东西又哭又笑、不饮不食……唉,现在一并还给你吧!”
“模样没变,心却变了。”梁思禽沉默一下,“你模样变了,心倒是没变!”
冷玄叹道:“刑余之人,无处可去。”
“他会削藩!”梁思禽冷冷说道,“你心知肚明,又何必自欺欺人?”
梁思禽点头:“我还晓得,天道循环,这个儿子要为母报仇,篡夺你的铁桶江山。”
“是!”冷玄低头答复,神情恭敬之极。
“你?”朱元璋胡涂起来,“为甚么!”
“功名霸业,均为泡影,前尘后事,尽成虚空……”
这一曲《杏花天影》,乐之扬再也熟谙不过。朱元璋昏倒时也吟过,忽从梁思禽口中唱出,乐之扬不堪惊奇,定眼望去,梁思禽目光温和,仿佛追思甚么。朱元璋的神态却好有一看:他直勾勾地望着梁思禽,若悲若狂,如惊如怒,似恍然,又似恍忽,无数的神态从他脸上一闪而出,燃尽了残存的精力,只留下无尽的虚无。
乐之扬伸手接过,看了看朱微,又看一看冷玄,心中不堪苍茫:“你为何要帮宝辉?”
“我当过和尚!”
“也罢!”冷玄想了想,“趁大伙儿没醒,也该做一个了断。”
冷玄游移一下,接着说道:“乐之扬出事今后,宝辉落落寡欢,陛下劝说无果,一怒之下,为了断绝她的痴念,令她与耿璇本日圆房。宝辉嘴上承诺,转头就服了毒药,亏我及时发明,逼她吐出大半,可惜毒性狠恶,我别无他法,只好用‘阴魔指’让她假死,临时延缓了毒性。”
“冷玄!”梁思禽忽道:“朱元璋死了,你还要留在宫里么?”
床是檀木所造,加上乐、朱二人,重量约莫千斤,梁思禽提在手里,恍若无物,纵跃如飞,远远看去,就如一朵乌云在屋顶上飘行。幸亏乐之扬见怪不怪,早将梁思禽视为神仙,此人做出任何奇特之事,他都以为理所当然。
“奇特……”朱元璋细心打量梁思禽,“这么多年,你的模样……几近没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