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悔怨的事?”朱元璋的眼神恍忽起来,“或许有一件……当年我听信谗言,杀了一个妃子,至今想来,另有一些悔怨……”
“说得好!”朱元璋嘴角抽动,似笑非笑,“我朱重八平生刚强、宁死不悔!”
“也罢!”冷玄想了想,“趁大伙儿没醒,也该做一个了断。”
这三个字又轻又细,落入叶灵苏和云裳耳里,却如惊雷轰隆,震得二人张口结舌。
“梁先生!”冷玄抖索索站了起来,拱手作揖,嗓音颤栗,“多年不见,别来无恙。”
乐之扬只恐但愿落空,叫声“落先生”,叩首便拜,谁知刚一哈腰,就被梁思禽搀了起来,叹道:“你我之间,何必客气。‘毒王宗’恨我入骨,压服他们救人,恐怕很不轻易,不过看你面子,我极力而为就是了。”
梁思禽一言不发,掉头看向朱元璋。
“胡说……”朱元璋想要伸手拍床,可五指一动,又有力地垂了下来,他大口喘气,声嘶力竭,“老四他不敢……”
梁思禽沉默一下,忽道:“你这平生,当真没有悔怨的事?”
朱元璋全然醒了,双眼圆睁,喃喃说道:“我在做梦么?”
“这个没错。”梁思禽点头,“席应真和刘伯温能够作证。”
乐之扬呆了呆,喃喃说道:“这么说,有救了么?”
乐之扬伸手接过,看了看朱微,又看一看冷玄,心中不堪苍茫:“你为何要帮宝辉?”
“凤泣血露可解平常之毒,‘六豸蚀心散’取自外洋荒蛮中的六种罕见毒虫,中者立毙,无药可医,较之当年‘毒罗刹’的‘五行散’不遑多让。”
“那妃子分歧,她是万中无一的。”
“可也不是悠长之道,日子一长,不免一死。”冷玄说道,“陛下受此打击,一蹶不振,挣扎了几日,到底放手归西。”
“不敢!”朱元璋停顿一下,“只要允炆不削藩……”
沉寂半晌,冷玄走上前来,探一下脉搏,伸手阖上老天子的双眼,转头说道:“陛下走了!”
“解毒非我所长。”梁思禽想了想,“善用者善解,有一个处所或许帮得了你!”
“不敢?还是不能?”梁思禽的目光咄咄逼人,自从了解以来,乐之扬从未见过。
“晓得是晓得!”梁思禽面露难色,“只是……”
“咦?”梁思禽变了神采,“宫里怎有如此奇毒?”
“你?”朱元璋胡涂起来,“为甚么!”
叶灵苏松一口气,回身搀扶兄长,快步走出宫门。
“你……”朱元璋大为惊奇,“你也晓得?”
叶灵苏愣了愣,又看一眼梁思禽,乐之扬忙道:“他对我很好!”
“如果……”梁思禽盯着朱元璋,一字一句隧道,“我帮他呢?”
两人曾为君臣,又是死敌,此时相见酬酢,坦白平和,竟如多年未见的老友。
“那算甚么?你方才杀光了统统的妃嫔。”
冷玄游移一下,接着说道:“乐之扬出事今后,宝辉落落寡欢,陛下劝说无果,一怒之下,为了断绝她的痴念,令她与耿璇本日圆房。宝辉嘴上承诺,转头就服了毒药,亏我及时发明,逼她吐出大半,可惜毒性狠恶,我别无他法,只好用‘阴魔指’让她假死,临时延缓了毒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