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”这一下出其不料,乐之扬几乎叫出声来。
梁思禽见状,在他肘下一托,乐之扬只觉一股热流蹿入体内、中转足心,双腿有了力量,足颈疼痛减轻。他来不及诧异,快走两步,来到窗前,捅破窗纸一瞧,却见一个宫妆女子跪在香案前抽泣,浑身白衣,恰是朱微的侍女宋茶,再瞧香案上一眼,香烛摇摆间,映照出一面灵牌,形制粗陋,上面歪倾斜斜写着“大明宝辉公主之位”。
梁思禽拎着乐之扬飘然落下,信手接住长剑,叮的一声,挑中叶灵苏刺来的剑尖,少女虎口一麻,长剑脱手。她应变神速,挥掌拍出,不料手心一痛,青螭剑的剑柄忽又送了返来,她下认识接住,掌法节拍一乱,前面的招式再也使不出来。叶灵苏有苦自知,晃身后退两步,安身未稳,忽见梁思禽一扬手,刷,长剑钻入云虚的剑鞘,分毫不差,纹丝不动,顷刻间,云虚的面孔惨白如纸。
乐之扬只疑做梦,用力揉了揉眼睛,定眼再瞧,那八字清清楚楚、明白无误。乐之扬心口剧痛,两眼发黑,好轻易堆积的力量蓦地消逝,身子一软,瘫了下去。
“与死分歧。”梁思禽说道,“别人还活着,只是没了知觉。”
这类事闻所未闻,乐之扬愣了一下,问道:“谁干的?”
那人鹄立在前,看服色公然是个寺人,手持拂尘,两眼微闭,仿佛站立入眠,两人落地,他也一无所觉。
“不是!”朱允炆轻声说道,“皇祖,信国公是病死的。”
云裳一边瞧着,甚感称心。叶灵苏却大感不忍,说道:“如此有悖人伦,还不如一人一剑,杀完了事。”
“如何?”乐之扬吃惊道,“他死了?”
冷玄白眉一轩,晃身出门,不过半晌,忽又返回,高叫:“快闭眼……”
“死了?”朱元璋愣了一下,“如何死的?”
朱元璋稍一尝试,忽又放弃,有力躺下道:“听着!朕死今后,诸王不得入朝奔丧,特别是燕王……”
“那有甚么干系?”梁思禽一字一句,声音清楚非常,“不管如何,他是韶纯的儿子!”
寥寥数句,直如醍醐灌顶。乐之扬惊醒过来,心想:“是啊,说来讲去,都是宋茶一面之词,这婆娘一贯可爱,胡说八道也未可知,只要……只要一刻没见到公主的尸体,我就一刻也不能断念……”想到这儿,不由鼻酸眼热、几乎儿落泪,明知但愿迷茫,可也尽力打起精力,强笑道:“落先生说的是,她一贯呆在朱元璋身边奉养,得空回宫,也未可知。”
“皇祖不要勉强……”
梁思禽瞥他一眼,微微点头,托住他的右肘,内力所及,两人腾空而起,掠过飞檐屋脊。乐之扬扫眼望去,下方空位上不时呈现宫女、寺人,均是闭眼呆立,尽如先前所见,姿势各式百般,当真骇目惊心,仿佛工夫停滞了普通。
嗡,朱允炆手中长剑冲天而起,剑尖掠过朱元璋的下颌,画出一道浅痕,排泄丝丝血迹。
“皇祖!”忽听朱允炆颤声说道,“这些事都办好了,除了张美人,统统的妃嫔都已……”
宋茶回声转头,不及叫唤,梁思禽一挥袖,宋茶脖子如加铁箍,出声不得,她望着二人,惶恐欲绝,想要挣扎,身子却如灌满了铅铁。
兜兜转转,又拆数招。云裳身子一转,忽向朱允炆刺出,冷玄忙挥拂尘,扫向剑身,一缠一带,长剑略略倾斜,云裳暴露马脚,冷玄作势出指,云裳晃身躲开。冷玄正要追击,一昂首,忽与云虚打了个照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