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又惊又怒,叫道:“喂,你返来。宝辉如何了?公主如何了?”
“甚么意义?”乐之扬问道。
“你自个儿找死,我也受了你的扳连。”冷玄哼了一声,“你若识相,乖乖说出灵道人的秘笈,我许你好吃好喝,找人给你治伤,那样一来,你还能多活几天。”
俄然火光明灭,乐之扬遽然惊醒,转眼望去,铁门下方暴露一扇小窗,托盘饭菜送了出去。
“朕累了!”朱元璋闭上双眼,右手大力一挥,“你去吧,本日北上,不得迟留。”
乐之扬心中肝火翻涌,沉默半晌,咬牙说道:“冷玄,有一件事,你做获得,我就把秘笈交给你。”
他脸孔狰狞,口气怨毒之甚,老寺人却不为所动、一脸淡然,摇了点头,说道:“乐之扬,说这些有甚么用?你已经输了,输得干清干净、彻完整底,这一间囚室就是你余生的寓所。你若爱命惜身,那就多活几日,倘若自暴自弃,过不了几日,便有人来给你收尸。不过他们也不晓得死者是谁,多数丢在乱葬岗喂狗,总之你活着无人怜悯,死了无人知悉,徒逞口舌之勇,再也没有别的能为。”
“等等!”乐之扬大呼一声,扑向小窗,砰,窗门紧闭,囚室归于暗中。
浑浑噩噩中,小窗又开合了一次,看管取走旧食,送来新饭。亮光落在乐之扬身上,将他从昏沉中唤醒,恍忽感受本身还在人间。
乐之扬胆识过人,实在年不过弱冠,说到底还是半大的孩子,风华正茂、耽于胡想,突然落入这类绝境,心志饱受打击,恨怒亢奋,几近至于癫狂。但是闹了一阵,情知有望,方才自怜自伤、失声抽泣。
乐之扬一动不动,他已别无所求,只求一死了之,不能撞墙而死,那就饿死、渴死、衰弱而死。
“好死不如赖活。”冷玄淡淡说道,“何必如许糟蹋本身?”
“好小子,有你的,事到现在,还想教唆诽谤?”冷玄大拇指一跷,微微嘲笑,“可惜,你这心计用错了处所。人间多少老夫老妻,相互嫌弃,又难以割舍,我和陛下也是如此。嘿,像你如许儿郎,杀了一个,另有成百上千;可他杀了我,又上哪儿找一个武功高强、无家无室、还肯为他挡刀挡箭的老寺人?”
“朱微如何了?”各种可骇的动机从乐之扬心中升起,多日来,他极力不去设想小公主的成果,但是越是躲避,心中越是不安,如此越积越多,现在一涌而出,势如万蛇噬心,痛苦得难以忍耐。
囚室里哭声回荡,凄惨痛惨、冷冷僻清,无人回应,无人怜悯。哭了不知多久,乐之扬意疲神倦,趴在地上沉甜睡去。
“花不重开,时不再来,人生一世,草长一秋。”冷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,“你还年青,这么早早死了,不是白活了一遭?再说,你死了不打紧,灵道人一身绝学,岂不是后继无人?”
他昏倒已久,后又号哭挣扎,大悲大痛,闻见饭菜气味,不由饥饿起来。可他胸中悲怒充满,偶然饮食,靠着铁门含混睡去,过了好久,动静传来。乐之扬忽又惊醒,转眼望去,小窗翻开,火光映入,一只大手伸了出去,取走冷饭冷菜,将另一盘饭菜送了出去。
“你笑甚么?”冷玄皱眉问道。
“宝辉!”乐之扬心子一紧,“她如何了?”
乐之扬扑向牢门,铁链哗啦作响,扯住琵琶骨,将他死死拖住。乐之扬不顾统统地向前挣扎,双肩鲜血迸溅,他也浑然不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