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下事出俄然,乐之扬吓了一跳,低头看去,席应真双拳紧握,浑身抽搐,两眼紧紧闭合,嘴角流出一缕白沫。
席应真哈哈大笑,回身就走,走了几步,忽地站住。乐之扬跟上前去,刚到他身后,忽见老羽士双腿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跌倒在地。
指尖还没触及衣衫,冲大师忽觉不对,抬眼一看,骇然发明,席应真双目陡张,长眉挑起,右手刷地探出,轻飘飘地向他胸口拍来。
乐之扬瞪着他张口结舌,一时说不出话来,席应真微微一笑,又见叶灵苏也握着软剑发楞,当下摇了点头,说道:“不消看,我没事的。”
乐之扬听得莫名其妙,挠头说:“席道长,你这话甚么意义?”
乐之扬说道:“长江我见过,黄河么,只传闻过,但没有亲眼瞥见。”席应真说道:“江也好,河也罢,均是发源西方不毛之地,流经万里,同归大海,江河一旦入海,其水更广,其势更强,这就叫做合久必分、分久必合。”
席应真笑了笑,接口说道:“刚才那一招不是‘奕星剑’?”乐之扬脸颊发烫,支支吾吾,席应真打量他一眼,点头说:“小子,你见过黄河长江么?”
乐之扬深感不安,扶起老道,走向石洞。席应真身软有力,双腿拖在地上,全凭乐之扬一力支撑。乐之扬心子狂跳,模糊明鹤产生了甚么,只是来得过分俄然,实在叫人没有防备。
直到此时,明、竺二人才还过神来,定眼看去,席应真板着面孔,缓缓站了起来。
三人进入林子,搜索了一会儿,天光渐白,风景腐败起来。忽而穿林绕树,超出一条溪水,陡见两树之间,坐落了一个竹木搭建的窝棚,近前一看,棚中并无一人。叶灵苏拨了拨地上的篝火残灰,说道:“灰冷了,他们没回这儿。”
席应真看他一眼,淡淡说道:“连你们都骗不过,又如何骗得过阿谁和尚?”
乐之扬无法,只好强忍不适,放下笛子,反手一掌切向竺因风的手腕。竺因风叫声“来得好”,变爪为掌,呼地迎上。两掌相接,竺因风只觉一股热流钻入掌心,一条膀子竟如烧着了普通,顿时大喝一声,内劲外吐。乐之扬腾空而起,摔出一丈不足,后背撞上洞壁,身后的石屑簌簌落下,体内那一股逆气翻江倒海,痛得他全部儿伸直起来。
乐之扬望着林中,心子突突乱跳,刚才死里求活,统统窜改都出于本能,回想起来,右手木棍用的是“武曲式”里的“火木透明”,左手玉笛用的倒是“飞影神剑”里的一招“羚羊挂角”,他情急自救,偶然中使了出来,不想一剑奏功,竟然伤了竺因风。
叶灵苏无可何如,挥剑相迎,剑尖穿透掌风,收回嗤嗤啸响,顷刻间,两人换了三掌两剑,明斗当然不能向前,叶灵苏也得空他顾。竺因风趁机超出二人,眼看乐之扬点头晃脑,还在那儿吹笛,心中诧异愤怒,厉声叫道:“小子,吹你爹么?你闹甚么鬼?瞧不起人吗?”忽地伸开五指,抓向乐之扬的脑门。
正作恼,忽听一个声音朗朗传来:“席真人请了,贫僧一事不明,前来请教一二。”
乐之扬直觉不妙,本想停下,又不甘心,硬着头皮吹起《督脉操》。真气在冲脉中还算流利,但是一至督脉,忽地停顿下来。乐之扬将《督脉操》吹了两遍,真气说甚么也没法再进一步,就如一把烧红了的刀子,在冲脉里来回搅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