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此变故,世人偶然宴会,纷繁告别。朱高炽问道:“仙长要回阳明观么?”乐之扬心神不定,随口答道:“我另有事,暂不归去。”
水怜影深深地看他一眼,眸子浓黑,深不见底。乐之扬本想问她去了哪儿,见她目光独特,忽又心神恍忽,不知从何提及。
朱高炽瞪了兄弟一眼,转头笑道:“可惜,本想请仙长去府上喝上两杯,本日有事,只好留待将来了。”
乐之扬心头一动,也站起家来,借口如厕,跟在朱高煦前面。果见那小子出了前厅,直奔后堂。乐之扬心中暗骂,快步跟上,到了一扇大门前,忽被两个仆人拦住来路,一人说:“前面是内堂,男人不能出来。”乐之扬没好气道:“刚才出来的不是男人吗?”
乐之扬笑道:“小弟孤陋寡闻,还请师兄指导。”
乐之扬听得出神,问道:“朱元璋也晓得这三党么?”
“死了?”郭尔汝一愣,“他、他如何死的?”乐之扬咬牙道:“被人害死的。”
“前太子归天今后,晋王年纪最大,燕王次之。两人的封地邻近北疆,为了抗击蒙古,坐拥强兵,权势最大,太孙对他们也最为顾忌,二王为求自保,各自建立翅膀。至于其他七王,资格较浅、权势不敷,要么凭借太子,要么凭借晋、燕二王。比如辽王、谷王、蜀王凭借太孙,周王、齐王勾搭晋王,宁王、代王和燕王交好。故此九大藩王分为三党,犬牙交叉,相互管束。”
道衍看他一眼,点头感喟:“你在朝廷为官,竟然不知此事,真是‘瞽者骑瞎马,半夜临深池’,将来如何死的也不晓得。”
“是呀!”水怜影不堪欣然,“也不知她们如何样,是否受了别人的欺负。”
仆人躬身说道:“水蜜斯不在后堂,听夫人说,她坐了一会儿,就告别走了。”
水怜影恍然大悟:“无怪未曾见它,本来跟踪盐帮去了?”乐之扬一扬手,飞雪冲天而起,只在上方回旋。
“乐韶凤?”郭尔汝神采数变,冲口而出,“他在哪儿?”乐之扬黯然道:“他归天了。”
乐之扬眸子一转,忽而笑道:“这个么,有一名老兄或许晓得。”水怜影诧道:“谁?”话音未落,乐之扬横起笛子吹了两声,飞雪从天而降,落在他的肩头。乐之扬抚摩羽毛,笑问道:“好鸟儿,找到了么?”飞雪举头挺胸,几次点头。
指骨剧痛传来,乐之扬稍稍复苏,忽又想到水怜影,仓猝转回月门。忽见那仆人已经返来,乐之扬不见水怜影,心头一沉,忙问:“水蜜斯呢?”
乐之扬望着女子,微微入迷,过了半晌,方才问道:“水女人,你为何不辞而别?”水怜影低下头,轻声说:“我想去救人!”乐之扬一愣,问道:“莲航和岚耘么?”
“死人了?”两人对望一眼,快步跟在仆人身后,绕过前厅,忽见火线亮如白天,世人围着一棵大树,举起火把,昂首张望。
呆了一会儿,徐辉祖缓过神来,转头瞪眼仆人,低声吼道:“废料,还不放人下来?”
“此计大妙!”蜀王连连点头,“凶手胆小包天,若不将其正法,当真天理何存?”
乐之扬吃惊道:“郭先生,你如何也有玉玦?”郭尔汝收起玉玦,正色说道:“你先说,你的残月珏哪儿来的?”乐之扬只好说:“寄父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