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听了这话,暗生怜意,点头说:“返来就好,免得我去找你!”
“是呀!”水怜影不堪欣然,“也不知她们如何样,是否受了别人的欺负。”
两人各怀心机,一时无话。俄然间,远处传来一阵呼唤,跟着脚步声急响,仆人们神情惶恐,举着火把跑来跑去。两民气中惊奇,道衍抓住一人问道:“出了甚么事?”
郭尔汝抖索索问道:“什、甚么事?”仆人说:“蜀王有请。”郭尔汝抹去老泪,正了正衣冠,说道:“好,我顿时就来。”乐之扬扯住他道:“你还没说完呢。”郭尔汝苦笑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宴会以后,我来找你,找个清净处所,我们从长计议。”
“走了?”乐之扬大吃一惊,“去哪儿了?”仆人道:“出府去了。”
乐之扬没法,只好说:“相烦奉告后堂的水怜影水蜜斯,我在其间等她出来。”
意想及此,乐之扬忍不住转眼四顾。府中奴婢浩繁,服饰不异,那人纵在其间,此时也休想找出。
“前太子归天今后,晋王年纪最大,燕王次之。两人的封地邻近北疆,为了抗击蒙古,坐拥强兵,权势最大,太孙对他们也最为顾忌,二王为求自保,各自建立翅膀。至于其他七王,资格较浅、权势不敷,要么凭借太子,要么凭借晋、燕二王。比如辽王、谷王、蜀王凭借太孙,周王、齐王勾搭晋王,宁王、代王和燕王交好。故此九大藩王分为三党,犬牙交叉,相互管束。”
仆人躬身说道:“水蜜斯不在后堂,听夫人说,她坐了一会儿,就告别走了。”
郭尔汝久不说话,乐之扬烦躁起来,一把揪住他的衣衿,厉声道:“凶手到底是谁?”
乐之扬怔了怔,冲口叫道:“是你?”水怜影笑道:“不是我,又是谁?”乐之扬忙说:“女人不要曲解,我只当你走了,觉得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“残月珏?”乐之扬一转念,拈起半月形玉玦,“你问这个?”
乐之扬心头一动,也站起家来,借口如厕,跟在朱高煦前面。果见那小子出了前厅,直奔后堂。乐之扬心中暗骂,快步跟上,到了一扇大门前,忽被两个仆人拦住来路,一人说:“前面是内堂,男人不能出来。”乐之扬没好气道:“刚才出来的不是男人吗?”
乐之扬心中迷惑,跟了上去,到了僻静之处,郭尔汝看看四周无人,方才转头说道:“敢问仙长,你的残月珏哪儿来的?”
乐之扬笑道:“小弟孤陋寡闻,还请师兄指导。”
朱高炽瞪了兄弟一眼,转头笑道:“可惜,本想请仙长去府上喝上两杯,本日有事,只好留待将来了。”
乐之扬不堪惊诧,既惊奇于女子自作主张,又光荣她先走一步,避开了朱高煦的魔掌。但她孤身一人,又无武功,赶上盐帮弟子,还是难逃一劫。想着赶到大门,举目望去,长街漫漫,人迹悄悄,远处湖水幽沉,闪动粼粼微光。
“甚么?”郭尔汝浑身一震,老脸忽地皱成一团,结结巴巴地说,“谁、谁杀的?”乐之扬见他神情古怪,心下大为惊奇,问道:“郭先生,你没事么……”
“他出言不逊,倒也不是因为党争。方孝孺自许当世儒宗,早些年,有人荐他进入东宫,不知何故,圣上没有答允。方孝孺耿耿于怀,见你伴读东宫,心中天然不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