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之扬笑道:“小弟孤陋寡闻,还请师兄指导。”
乐之扬待要追逐,又怕断了寄父遇害的线索。踌躇间,忽听有人叫喊,转头一看,倒是道衍。和尚笑道:“师弟如安在此?累得为兄好找。”
指骨剧痛传来,乐之扬稍稍复苏,忽又想到水怜影,仓猝转回月门。忽见那仆人已经返来,乐之扬不见水怜影,心头一沉,忙问:“水蜜斯呢?”
郭尔汝激灵一下,直勾勾望着少年,神采惨痛,似哭似笑。两人四目相对,四周沉寂如丝,俄然一阵风来,树摇影动,沙沙作响,一股诡秘氛围,悄悄满盈开来。
乐之扬不堪惊诧,既惊奇于女子自作主张,又光荣她先走一步,避开了朱高煦的魔掌。但她孤身一人,又无武功,赶上盐帮弟子,还是难逃一劫。想着赶到大门,举目望去,长街漫漫,人迹悄悄,远处湖水幽沉,闪动粼粼微光。
水怜影恍然大悟:“无怪未曾见它,本来跟踪盐帮去了?”乐之扬一扬手,飞雪冲天而起,只在上方回旋。
乐之扬扣问门吏,那人说道:“人来人往,也没看清。仿佛有个女子从侧门出去,去了那边,却未留意。”又问其他仆人,也是普通言辞。
郭尔汝抖索索问道:“什、甚么事?”仆人说:“蜀王有请。”郭尔汝抹去老泪,正了正衣冠,说道:“好,我顿时就来。”乐之扬扯住他道:“你还没说完呢。”郭尔汝苦笑道:“此事说来话长,宴会以后,我来找你,找个清净处所,我们从长计议。”
尸身离地一丈不足,仆人们搬来木梯,七手八脚地解下尸身。到了这时,乐之扬方才规复神态,定定望着尸首,仿佛做梦普通。
乐之扬没法,只好说:“相烦奉告后堂的水怜影水蜜斯,我在其间等她出来。”
一时候,乐之扬脑筋里尽是乐韶凤身后的惨状,他越想越气,蓦地握紧右拳,狠狠砸在一堵墙上。
郭尔汝久不说话,乐之扬烦躁起来,一把揪住他的衣衿,厉声道:“凶手到底是谁?”
乐之扬悻悻道:“水女人走了。”道衍忙问详情,沉吟道:“她急着分开,或有要事,再说,她走了也好。”乐之扬道:“为何?”道衍叹道:“朱高煦胆小包天,你要护着那女子,不免跟他生出嫌隙。这些龙子龙孙,能躲就躲,不到万不得已,不要招惹他们。”
“是么?”水怜影看他时许,忽而粲然一笑,笑容清艳柔婉,冷夜长街当中,就如一朵害羞绽放的幽兰。
经此变故,世人偶然宴会,纷繁告别。朱高炽问道:“仙长要回阳明观么?”乐之扬心神不定,随口答道:“我另有事,暂不归去。”
仆人躬身说道:“水蜜斯不在后堂,听夫人说,她坐了一会儿,就告别走了。”
乐之扬心头一动,也站起家来,借口如厕,跟在朱高煦前面。果见那小子出了前厅,直奔后堂。乐之扬心中暗骂,快步跟上,到了一扇大门前,忽被两个仆人拦住来路,一人说:“前面是内堂,男人不能出来。”乐之扬没好气道:“刚才出来的不是男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