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孝孺正眼也不瞧他，淡淡说道：“佛经胡人妄言，方某不屑一顾。”道衍笑道：“和尚能通儒学，儒生却不通佛经，这么提及来，儒生反而不如和尚高超了？”
世人无不奇特，方孝孺问道：“仙长此话怎讲？”
正自不得方法，忽听道衍笑道：“方大人所言差矣。和尚羽士又如何？道衍不敢说专精儒学，倒也读过四书五经，但不知，方大人饱学通儒，却又读过几本佛经？”
乐之扬想起伴读一事，便觉大大的头痛，当下说道：“徐公爷，我有一名女伴，不知府上可有去处？”
梅殷上前笑道：“道衍大师，你不举荐一命令师弟么？”道衍笑道：“驸马爷金口已开，一事不烦二主。”梅殷笑了笑，申明乐之扬身份，蜀王讶然道：“足下如此年青，实在让人设想不到。”
徐辉祖打量水怜影，也惊奇其明艳动听，当下召来一个婢女，说道：“你带这位女人去后堂。”水怜影看向乐之扬，星眸含光，欲言又止，乐之扬看出她的心机，小声说：“待一会儿我来接你。”水怜影略一沉默，跟着婢女去了。
“好。”乐之扬鼓掌笑道，“老子是道家之祖，方大人贡献老子，当然也就是我道家的门徒了。”
乐之扬只觉一股知名火直蹿头顶，烧得面红耳热。他打量耿璇，此人身材颀长、肤色白净，剑眉朗目，不失威武之气。耿璇听了梅殷之言，站起家来，冲着乐之扬拱手笑道：“久仰久仰。”
乐之扬内心有气，绷着脸皮，也不行礼。梅殷见他失态，大皱眉头，耿家父子自发受了骄易，脸上均有不快之色。
耿璇呵呵直笑，面露轻视。方孝孺倒是神采阴沉，扬声说道：“这就是仙长的不对了，所谓东宫伴读，应是饱学之士，不通儒家文籍，如何能够伴随储君？”
方孝孺“哼”了一声，粗声粗气隧道：“恕我冒昧，方某问的是儒家典范。四书五经以内，仙长专精哪一部？”
“甚么？”乐之扬大惊失容，“殿下不做鸡，要做女人？这可大大的难办了，戋戋只是羽士，不是神仙，男人变女人，我可没这个本领。”
“殿下息怒。”耿璇微微一笑，“我不过说个笑话儿。”他和朱微婚期在望，一旦结婚，就是朱高煦的姑丈，辈分高了一等，天然不消怕他。
“这还不明白么？”乐之扬笑嘻嘻说道，“敢问方当代上，是儿子贡献老子呢，还是老子贡献儿子？”
“切过的鸡，那就是白斩鸡了。”
乐之扬莫名其妙，挨了一顿抢白，心中老迈不快，“和尚羽士”四字，包含席应真不说，就连道衍也一块儿骂出来了。乐之扬扫眼一看，蜀王手拈长须、若无其事，不由心想：“方老头劈面挑衅，莫非出自蜀王的调拨？我跟这王爷初度见面，他为何劈面叫我尴尬？”
朱高炽笑道：“父亲另有边事，下月方能进京。”
乐之扬听席应真说过皇族人物。朱元璋子孙昌隆，共有二十余人，蜀王排行十一，单名一个椿字，此人赅博洽闻、性好文学，管理蜀中多有善政。只见他站起家来，扶起两个侄儿，问道：“四哥还没来么？”
乐之扬心头一跳，凝目谛视，但见耿炳文个子不高，体格健硕，一部浓须已然斑白。耿炳文也不起家，略略点头。梅殷又指他身边一个美妙公子，笑道：“这一名是耿大人的公子耿璇，宝辉公主将来的夫婿。道灵仙长，你们年纪相仿，无妨靠近靠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