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乐之扬鼓掌笑道,“老子是道家之祖,方大人贡献老子,当然也就是我道家的门徒了。”
朱高炽上前施礼:“侄儿见过王叔。”朱高煦也随之施礼。道衍一面合十,一面向乐之扬低声说道:“这一名是蜀王殿下。”
“此话不然。”方孝孺连连点头,“道家谈虚论玄,不实在际,想要天下大治,还得尊我儒学。两汉尊儒学而昌,魏晋好玄学而亡,太孙国之储君、天下至重,身边需有君子搀扶,尊孔孟,秉仁义,正道直行。倘若身边尽是和尚羽士,岂不坏了我大明的江山。”
“看我胡涂。”蜀王一拍额头,哈哈大笑,“前几日蒙元举兵入犯,三哥、四哥必然都在调兵遣将,唉,比拟起来,蜀中承平无事,真真叫人忸捏。”
正惶恐,忽听方孝孺咳嗽一声,大声说道:“仙长才艺博识,不知治何典范?”
徐辉祖打量水怜影,也惊奇其明艳动听,当下召来一个婢女,说道:“你带这位女人去后堂。”水怜影看向乐之扬,星眸含光,欲言又止,乐之扬看出她的心机,小声说:“待一会儿我来接你。”水怜影略一沉默,跟着婢女去了。
“岂有此理?”方孝孺大吹髯毛,“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,当然是儿子贡献老子了。”
世人说谈笑笑,进了一间花厅。厅中来宾凑集,一个华服男人高居上首,白面短须,年约四旬,梅殷坐在他的身边说话。瞥见世人,华服男人笑道:“二位贤侄来了么?”
忽听乐之扬“啊”的一声,大声说道:“水女人令媛蜜斯,十指不沾阳春水,哪儿又会做甚么鸡呢?说到做鸡,小道最特长了。殿下要吃甚么鸡?清蒸鸡、红烧鸡、贵妃鸡、叫花鸡,还是人参鹿茸乌骨鸡?”
乐之扬心头一跳,凝目谛视,但见耿炳文个子不高,体格健硕,一部浓须已然斑白。耿炳文也不起家,略略点头。梅殷又指他身边一个美妙公子,笑道:“这一名是耿大人的公子耿璇,宝辉公主将来的夫婿。道灵仙长,你们年纪相仿,无妨靠近靠近。”
乐之扬只觉一股知名火直蹿头顶,烧得面红耳热。他打量耿璇,此人身材颀长、肤色白净,剑眉朗目,不失威武之气。耿璇听了梅殷之言,站起家来,冲着乐之扬拱手笑道:“久仰久仰。”
乐之扬正觉气恼,忽觉有人谛视,转眼一瞧,蜀王身后站着一个老者,须发斑白,皱纹甚深,左脸长了一粒黑痣,两眼死死盯着本身。乐之扬心中讶异,循他目光一瞧,发明老者目光所向,恰是乐韶凤留下的半月形玉玦。
这一番话极其刻薄,道衍低头垂目、神采阴沉,朱高煦倒是按捺不住,厉声叫道:“耿璇,你为何出口伤人?”
来人恰是徐辉祖,朱高炽酬酢两句,指着乐之扬笑道:“娘舅休怪,我途中巧遇道灵仙长,担搁了一些时候。”
朱高煦听到这儿,忍不住哈哈大笑,他一笑,其别人也笑了起来。耿璇面皮涨紫,有如酱爆猪肝,耿炳文更是勃然大怒,一拍桌子,厉声喝道:“大胆、猖獗,岂有此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