濮阳钊一招受制,面如死灰,群豪拔出兵刃,将乐之扬团团围住。乐之扬也不睬睬,转头笑道:“赵堂主,我们打一个赌如何?”
龚强大怒,双锤向内一撞,当啷巨响,火星四溅。莲航花容失容,挺身要上,岚耘一把扯住她道:“别急,这小子胆敢出头,或许真有本领。”莲航盯着乐之扬,悄悄焦炙:“他有甚么本领?这个公子哥儿,只会胡吹牛皮。”
世人一听,纷繁叫唤:“濮阳兄高见,若不是你,几近中了这婆娘的奸计。”赵见淮也说:“濮阳老弟说的是,水女人,我放了他们三个,你又跑了如何办?”
赵见淮大感利诱,掉头看向水怜影,女子皱眉道:“乐公子,你不要混闹。”乐之扬笑道,“一分钱,一分货,西城抓的是盐帮长老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若要换他,少说也得是个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角色才行。”
这一句话大是出奇,水怜影面露惊奇,赵见淮也是一愣,皱眉道:“你不是西城的人,老爷不感兴趣。”
乐之扬说道:“你们任推一人,跟我单打独斗,你们胜了,我任由措置,我胜了,还请打道回府。”
赵见淮望着女子,捉摸不透,随口答道:“当然是为了救钱长老。”水怜影悄悄点了点头,柔声道:“好啊,那么,我跟你走,放了其他三人如何?”
龚强心中莫名其妙,他天生神力,舞铁锤如拈灯草。但是方才两下,乐之扬玉笛一拨,手中的铁锤就掌控不住。还未思惟明白,乐之扬绕到他的身后,一招“天元式”点向“肾俞穴”。
翻翻滚滚,又斗数合,龚强越来越觉难受,胸中血气沸腾,喉头阵阵发甜,俄然间,只听乐之扬一声大喝:“放手!”玉笛极力一拨,挑中左边铁锤。铁锤滴溜溜一转,狠狠撞上了右边的铁锤。
“赵堂主过虑了。”水怜影笑了笑,漫不经意地说,“我是地母传人,但却不会武功。”
“怕?”乐之扬哈哈一笑,晃身而出,濮阳钊不及转念,便觉剑光满眼,他钢叉已断,只剩下一截铁杆,当下举起一拦,叮的一声,手柄断成两截,真刚剑顺势而入,抵住他的心口。
赵见淮一时沉默,濮阳钊的死活,他并不放在心上。但若乐之扬真是西城少主,将他活捉,不失为一件对于西城的利器,当下按捺肝火,耐着性子问道:“好啊,你要赌甚么?”
莲航后退两步,左手扫中竹篙。呜的一声,青竹篙荡开数尺,莲航却觉掌骨剧痛,俏脸上染了一抹血红。
二锤相击,龚强的双臂一阵酸麻,耳听乐之扬悄悄发笑,玉笛化为绿光,直取他的左眼。
世人见状,茫然不解,龚强更是暴跳如雷,恨不得一顿乱锤将乐之扬砸成肉饼。他外号“破浪锤”,一见其猛,二见其快,此时尽力施为,双锤连翩飞舞,真如乌云压顶普通。
龚强更加烦躁,出锤更加狠恶,不料乐之扬“灵感”在身,早已看破了他的节拍。这对铁锤在他眼里,比如一对铃铛,上摇下晃,节拍清楚,故而玉笛所指,满是锤法中的间隙,寥寥几下,就搅得铁锤节拍大乱。玉笛来来去去,引其右而撞其左,带其左而击其右,两个铁锤就像是着了魔一样,上磕下碰,来回撞击,铛铛之声不断于耳,比起铁匠铺里的打铁声还要短促。这声音旁人听来,不过金铁交鸣,但在乐之扬听来,到处应节,好像音乐,受了玉笛的批示,再由铁锤吹奏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