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呢?”乐之扬摊开双手,面露耻笑。赵见淮满心惊奇,盯着他高低打量,暗想方才一掌,就算击中大树的树干,也会留下陈迹,此人安然无恙,底子全无事理。
年刀月棍一辈子枪,花枪修炼之难,不在于招式,而在于枪上的一股内劲。劲力贯穿枪身,故能如臂使指,大可刺落飞鹰,小可刺穿蚊蝇。现在内劲断绝、人枪两分,樊重空有一身枪法,三次鼓起内劲,三次都被玉笛敲断,竹篙就像是一道青蒙蒙的影子,跟着乐之扬抡了一个大大的圆弧,俄然间,乐之扬足下一顿,竹篙也跟着停下,二者相隔一尺,均是一动不动。
“女人好耳力!”乐之扬笑着答复,“恰是《阳关三叠》。”
此话出口,合座皆惊,赵见淮只觉肝火满胸,恨声道:“小子,拳脚无眼,我打死了你如何办?”
“好!”乐之扬鼓掌道,“赵堂主是君子,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
“不成!”莲航看出她的心机,急得连连顿脚,“蜜斯,这血露是城主给你的灵药,不能随便送人吃的。”
他又痛又怒,抬眼望去,乐之扬稳稳站定,面皮涨红、双目紧闭,在他身后不远,赵见淮双手颤栗,面色涨紫,望着少年不堪严峻。
莲航见乐之扬流血,心惊肉跳,大声叫道:“喂,你没事么?”乐之扬转头笑道:“没事,没事,皮肉之伤……”
这三处穴道乃是精气所聚,一经点中,轻则内力全失,重则当场暴毙。乐之扬但觉中指处剧痛钻心,不由后退数步,身子摇摆不定。
乐之扬扯下蒙眼布,笑道:“另有谁来?”赵见淮左看右看,其别人都不转动,心知这部下们已经丧胆,当下硬开端皮,渐渐说道:“赵某鄙人,向足下请教几招掌法。”
赵见淮话一出口,便觉悔怨,但看乐之扬的神情,又觉怒不成遏,当上马步微沉,长吸一口气,整小我含胸拔背,蓦地涨大了一半。
歌声清扬,一字一句,无不暗合敲竹之声。这一来,世人恍忽大悟:樊重不但落了下风,手中的竹篙还成了对方的乐器,跟着玉笛敲打,吹奏出了一支乐曲。
想到这儿,他双手按腰,纵声长笑,赵见淮闻声笑声,肝火更甚,蓦地身子一矮,左掌闪电拍出,扑的一声,击中乐之扬的胸口。
三女均是骇然,岚耘仓猝扶起乐之扬,瞪着莲航怒道:“你关键死他么?”
樊严峻喝一声,马步陡沉,握紧竹篙,向右横扫而出,卷起一阵暴风。
旁人看来,乐之扬脱手软弱,底子撼动不了樊重横扫千军的气势。唯独樊重身在局中,有苦自知。乐之扬每一次敲打,都落在了竹篙劲力的断续之处,将他的内劲硬生生敲断。
“不张不望?”莲航还没会心过来,乐之扬解下腰带,蒙住双眼,笑嘻嘻说道:“你信不信,我不消眼睛,还是躲开他的竹篙。”
“咦!”水怜影悄悄地叫了一声,脸上透暴露一丝惊奇,“这是《阳关三叠》?”
樊重之枪、龚强之锤,帮中都很驰名誉,赶上这根玉笛,均是一败涂地。赵见淮一心以为乐之扬的兵刃短长,若要胜他,须得舍短用长,反面他较量兵刃。
樊重枪枪受制、有力难施,敌手倒是蒙着双眼,但与瞽者无异,如果如许还不能取胜,传到江湖上去,再也无脸见人。他越想越急,奋力颤栗竹篙,一时碧影重重,有如千花怒放、北风吹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