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重之枪、龚强之锤,帮中都很驰名誉,赶上这根玉笛,均是一败涂地。赵见淮一心以为乐之扬的兵刃短长,若要胜他,须得舍短用长,反面他较量兵刃。
乐之扬使出“灵舞”,身子如柳随风,脚下用上了“紫微斗步”,手中玉笛飞舞,瞬息之间,在那竹篙上连敲了三下,哒哒哒节拍明快,伴跟着一股奇妙的颤音。
他孩童心性,不知天高地厚,莲航倒是又惊又怕,急声说道:“大蠢材,别乱来,你、你……”情急之下,不知说甚么才好。
他又痛又怒,抬眼望去,乐之扬稳稳站定,面皮涨红、双目紧闭,在他身后不远,赵见淮双手颤栗,面色涨紫,望着少年不堪严峻。
乐之扬纵身后退,玉笛搭上竹篙,忽左忽右,随之进退。竹篙长大,玉笛短小,色彩相若,灵动仿佛,俨如一大一小两条青蛇腾空斗争。
这一招“春雪乱梨花”是樊家枪的绝技,软硬齐出,防不堪防。不料乐之扬听出节拍窜改,早已有了防备,玉笛反手一挑,将软枪挑了返来。樊重只觉银光入眼,仓猝低头躲闪,软枪擦面而过,惊出了他一身盗汗。
“我死了该死。”乐之扬笑了笑,一双眸子敞亮有神,“如果幸运不死,赵堂主又当如何?”
赵见淮听他中气充沛,更加惊奇,他老奸大奸,内心利诱,脸上却不动声色,想了想,迈开大步,绕着乐之扬转起圈子。
想到这儿,他双手按腰,纵声长笑,赵见淮闻声笑声,肝火更甚,蓦地身子一矮,左掌闪电拍出,扑的一声,击中乐之扬的胸口。
乐之扬胸口一热,胸中腾起一股傲气,暗想:“当年戏园当中,若非地母相救,我乐之扬早就死了。知恩图报,男儿本质,我堂堂七尺之躯,岂能看着地母之徒受辱于人?”
“不成!”莲航看出她的心机,急得连连顿脚,“蜜斯,这血露是城主给你的灵药,不能随便送人吃的。”
“不张不望?”莲航还没会心过来,乐之扬解下腰带,蒙住双眼,笑嘻嘻说道:“你信不信,我不消眼睛,还是躲开他的竹篙。”
樊重的神采一阵青一阵红,胸中知名火越烧越旺,蓦地双目圆睁,大吼道:“你找死……”挺篙一抖,篙尖刷地抡圆,势如一条青色大蟒,点头晃脑,狠狠咬来。
此话出口,合座皆惊,赵见淮只觉肝火满胸,恨声道:“小子,拳脚无眼,我打死了你如何办?”
赵见淮一咬牙,纵身向前,右掌作势劈向乐之扬的胸膛。乐之扬一挺身,气贯胸腹,冷不防赵见淮变掌为指,嗤嗤嗤连出三指,点中了他的“膻中”、“神阙”、“气海”三处大穴。
“东张西望算甚么?”乐之扬吐了吐舌头,“不张不望才算本领。”
乐之扬心想:长季子跟我打车轮战,胜了赵见淮,另有其别人,一个接一个,底子没完没了,须得闪现甚高武力,逼得他们知难而退。当下收起笛子,笑笑说道:“你来我往,忒也费事。如许好了,赵堂主,我站着不动,任你打我三掌,我若接得下,就算你输了,我若接不下,那也不消说了。”
水怜影拈着金针,低眉不语。莲航不堪惭愧,轻声问道:“蜜斯,他、他如何啦?”水怜影回过神来,淡淡说道:“岚耘,你去我房间,将床头的玉匣子取过来。”
他一步一顿,乐之扬却觉背脊发冷,心中暗骂老头儿奸猾。本来,赵见淮如此转圈,可从任何方向出掌,乐之扬揣摩不透,自也没法堆积真气,抵挡他的掌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