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觉尊者仓猝抬起右掌,当胸一拦,啪,二人掌力相接,大觉尊者马步踏实,后退半步,面皮微微发红,身子摇摆一下,吐出一大口浊气。
想到这儿,大觉尊者忘了反击,极力向后一跳,凝神压抑真气。乐之扬安闲回肘,使出“暮鼓拳”,嗖嗖嗖,拳走流星,每一拳都落在扶桑道人新旧劲力持续之处,“飞鸥逐浪手”以轻盈超脱见长,赶上乐之扬的拳法,却觉到处受制,劲力滞涩不堪,每要发力,拳头已到关键,无法回击格挡,再也有力进击。
“好!”乐之扬顺势缩脚,翻身向后,人在半空,刷刷刷连出三掌,掌力狂飙天落,别离击向大觉尊者的双肩、头顶。
大觉尊者、扶桑道人一派宗主,当日受命偷袭乐之扬,固然到手,深觉得耻,不过经此一事,乐之扬的斤两二人一清二楚,自恃一人足以礼服,两人联手颇失身份,故而过后对冷玄多有抱怨。现在再次比武,惊觉乐之扬武功大进,一举一动,洞悉先机,大有以一敌2、横挑强梁的气势。二人各各凛然,对望一眼,耸身齐上,用心以多取胜,趁这少年羽翼未丰,将他打死打残,以免留下后患。
这一阵古怪之极,乐之扬并无一拳一脚加诸敌手之身,成果大觉尊者坐倒、扶桑道人吐血,败得凄惨痛惨,可又莫名其妙。旁观世人,多数摸不着脑筋,只要冷玄、道衍眼力高超,看出大觉败在自乱真气,扶桑道人败在招式没法出尽,内劲宣泄无门,化为逆气反冲,导致受了内伤。
冷玄万料不到乐之扬双脚病愈,躲闪不及,想也不想,抓住身边的锦衣卫向前一挡。砰,两人相撞,响起一串骨骼碎裂之声。冷玄微微后退,一放手,身前二人疲劳倒下,均是口吐鲜血、挣扎不起。
扶桑道人本来守势如潮,不想三招两式,落入戍守地步,两人腾空交叉,换了数招,乐之扬一记“洞箫指”收回,嗤的一声,正中对方左肩。扶桑道人半身痛麻,仓促后退,尚未站稳,乐之扬一旋身,脚步纷繁,“操琴掌”又对上了大觉尊者的“大指模”。
锦衣卫心中大怒,噌地拔出长刀,一个虎跳,来到乐之扬面前。他长年办案,眼力不凡,一眼看出这群人中乐之扬便是领袖,擒贼擒王,先拿他开刀。
大觉尊者苦苦求索,始终不得其解,传闻中土有和合阴阳之道、调配坎离之法,自请为活佛使者,出使大明,求访高人,但是遍寻不获、求道无门,体内痼疾却更加短长。乐之扬听出端倪,使出“操琴掌”,东拉西扯,以阴克阳,以柔乘刚,将两般真气搅成一团乱麻,大觉尊者激斗当中,突遭阴阳龙战,除了罢斗运功,当真别无它法。
水怜影见他二人一问一答,大有臭味相投之意,心中不快,冷冷说道:“天下自发得是的人多了,为了一己私欲,明知是个火坑,也偏要跳出来送命。”
他说打就打,呼地一掌拍向大觉尊者。大觉尊者马步微沉,大喝一声,抡掌劈出,一股炽热胜火的掌力澎湃而出,乐之扬头一歪,竟从热流裂缝间钻过,掌势稳定,拍向大觉尊者胸口。
扶桑道人占了上风,心头却很吃惊,方才看似平常之极的一撩,暗蕴“大至流神通”里的“漱石劲”,顾名思义,便是比武之时,所发暗劲有如流水,敌手的劲力则如水中顽石,内劲绕石而过,避实击虚,进犯敌手侧翼,这是扶桑道人平生绝学,招式看似平常,内劲埋没玄机,不知多少妙手为他招式利诱,栽在这一“漱石劲”上,身败人亡,至死不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