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岂有此理?”乐之扬怒道,“这么下去,还不如让铁木黎一掌打死。”
乐之扬高兴烟消,深感绝望,忽听冷玄说道:“转头吧!甚么也没有。”
徐妃点一点头,向乐之扬说道:“跟我来!”说完抢先带路。
“寻宝?”冷玄呵呵两声,“忒也小瞧人了!冷某平生行事,多有瑕疵,唯独死守‘忠义’二字,先帝将藏宝图拜托于我,乃是信得过我,我若趁机取宝,难道监守自盗?数十年来,我奉养洪武,经心极力,唯有元帝遗宝从未向他提及,以他的性子,晓得此事,必定逼我取宝,那么一来,我又如何向先帝交代?”
乐之扬笑道:“王爷息怒,留他另有效处。”
乐之扬一怔,游移道:“莫非是顺帝?”
喘气时许,乐之扬靠近叶灵苏,伸手一探,但觉鼻息衰弱,再评脉门,脉搏轻浮,时偶然无。贰心中焦心,忍不住低声叫道:“叶女人……”
朱棣一皱眉头,望着屋顶,缓缓说道:“公公言重了,我本偶然背叛,以是一忍再忍。削我兵权,我忍了;撤我三卫,我也忍了;罗织罪名,杀我亲信多人,我还是忍了。我自污自秽,装疯卖傻,朝廷还是步步进逼。实在你我都明白,本王一日不死,朱允炆一日不得安枕。”
乐之扬叹一口气,正要转头,一个声音俄然响起:“死士不能入城,岂不坐以待毙?”
“我们的话你都闻声了?”燕王神采阴沉。
“行了。”朱棣口气阴沉,“当断不竭,反受其乱,事已至此,不如罢休一搏。”
说话间,叶灵苏剧咳起来,鲜血泉水普通溢出吵嘴。乐之扬仓猝躬身,将她扶起,朱棣见他惶急,向徐妃说道:“你找医官过来,尽其所能,为叶帮主医治。”
冷玄道:“都城隧道,先帝了然于心,其间密道,我也未窥见全貌。就算见过,年事长远,大半也忘了。”
朱棣说道:“佛法我不懂,不过当一回疯子,反倒让我看清了世相:葛诚、卢振是叛徒;郑和、朱能、张玉能够信赖;张昺、谢贵忠于朝廷,策反不易,但他们文人出身,最恨阉宦当道,脸上恭恭敬敬,内心对冷玄并不平气。至于张信,他是功臣以后,父辈功名从尸山血海中取来,既瞧不上寺人,也看不起文官,当年北征蒙古,跟我非常投机,冷玄设局害我,其别人幸灾乐祸,唯独张信不觉得然!”
冷玄道:“不是你鬼叫么?”
乐之扬一时语塞,顷刻间,与叶灵苏相识相知的景象掠过心头,冷暖甜苦,不一而足。
叶灵苏沉默时许,忽地柔声说道:“乐之扬,实在,那些金银珠宝,我半点儿也不在乎。”
“不止密查真假,更是表白心迹。”朱棣沉默一下,“倘若张信再来,无妨让他见我!”
乐之扬得他之助,逃出世天,心中佩服,回声左转,走了数百步方才停下,贴地谛听,过了一会儿,并无脚步声响,这才坚信摆脱仇敌,但觉身心俱疲,一跤坐倒在地。
道衍笑道:“王爷放心,交给贫僧就是。”
走了数十步,忽见一道石阶,两人拾级而上。到了绝顶,徐妃摁下机括,头顶砖石开裂,呈现一道方门。
乐之扬道:“都城的隧道另有出口,这儿的隧道如何看不到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