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凌秋见她小嘴鼓鼓囊囊,手却不断,半晌工夫,桌上菜肴已去大半,心中暗想:“这几日赶路稍急,确是委曲了她。”便顺手递过一杯茶去,道:“你可慢点,没人和你抢,免得没被饿死,却被噎死了。”
冷凌秋叫道:“快走罢,那人功力高出你我十倍,我们在这,只会拖累于他,不如我们先走,让他了去后顾之忧。也可罢休一搏。”说完转头一看,只见那黑影双袖翻飞,正和陆封战在一处。心中暗道:“非是我不肯相帮,实在爱莫能助,只盼你化险为夷,今后有缘相见。”
冷凌秋见他神采有异,问道:“兄台但是有甚么费事?”陆封长叹一口气,道:“此次确是个大费事,他们从广信追到姑苏,已然追了半月,本日这姑苏城我怕是进不去了,恰好来个了断。为免扳连二位,你们等下从后堂走,贼子凶恶,牢记不成逗留。”说完登时而起,冷凌秋忙道:“来的都是甚么人?”话音未落,陆封已从窗口穿越而出,半空中扭身一转,脚踏虚空,破风而去。空中传来三字“血衣楼”。
陆封又道:“我太湖水寨,立寨百年,眼下天降横祸,自当救灾恤患,济困扶危。可二位年纪悄悄,却能以天下百姓为己任,此等胸怀,实在可贵,却不知二位从何而来?”
陆封微微一笑“财帛乃身外之物,再多也无益,给你恰好,等下脱手也简便些。”说完又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递与冷凌秋,道:“你到‘斑斓阁’以后,若不认得人,只需拿出这荷包一现,自有人找你便是。”说话之时,目光始终紧盯窗外。
不过本日之太湖倒是哀鸿遍野,疮痍满目。一场百年大雨使太湖之水夜长两丈,延湖之地莫有完舍,沿湖岸边,到处流落着被大水冲毁的房屋和尸身。阴雨绵绵,幸存下来的人们脸下水迹流淌,也不知那是雨还是泪。
聂玲儿不由一怔,猎奇道:“这是为何?”那小二也一脸无法,感喟道:“这银鱼出自太湖,天下闻名,乃是万岁爷钦点的贡品,这几年产量颇多,便流出阛阓,只是前些日太湖大水,周遭十里皆受灾害,渔民自顾不暇,那另有人出水扑鱼的。”聂玲儿顿时一脸绝望。
太湖七十二峰,各有青奇,有矗立入云,有娟秀奇绝,有环浩险阻,有绿荫成林。自古便是文人骚客寄情山川,吟诗作赋的绝佳之地。
野坫投荒三四间,
聂玲儿见陆封空中扭身,啧啧称奇,口中道:“好标致的轻功。这等工夫,便是打不过,逃也能逃掉。”冷凌秋听她说逃,刹时回过神来,回想起陆封的摸索,和刚才话语,拉起聂玲儿便走。刚一下楼便听得两声惨呼隔空传来。也不转头,穿过后堂,解绳上马。往马腚一掌抽下,马儿吃痛,撒开四蹄往前奔去。
数声鸿雁雨初歇,
这时又一人赶来,倒是陆封,他侧脚双踢,直奔那黑影胸膛,口中大喝:“放手”。乃是攻之必救,黑影无法,只得罢休。那马一泄下重力,便甩开四蹄,疾走而去。聂玲儿见他走脱,顿时放下心来,对冷凌秋道:“那人既和师伯熟悉,我们为何不助他一臂之力?”
冷凌秋听得太湖,便扣问道:“还劳烦小二哥一声,不知这太湖离此地另有多少路程?”那小二聪明聪明,见冷凌秋对他礼数有加,心生好感,忙答道:“客长客气了,太湖位于姑苏府西北,离此地倒是不远,约莫七八十里路程,客长若脚程快些,一日便可达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