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宁望着这两人,想起了数日之前那阵奇妙的共鸣。
三楼恰是管宁刚才操琴之处,室内两侧尽是书架,林林总总稀有百卷,其他两侧各开了一处露台,室内一张卧榻、一张案几,再便是一盏青灯、一炉温香、一瓮火盆,再无他物了。
“十余日前,宁曾闻南边有剑器共鸣,蕴蕴道华之气模糊,便是千里以外的北海朱虚,宁的佩剑亦同感剑鸣。而方才……”
“路已不能选,唯有挑选,如何走这条路。”
孙原眼神一动,脚步轻抬,缓缓站到两人之间。
琴音一颤,好像流水落石,郭嘉眉心一凝,已知管宁心中的马脚。
“龙井……”邴原念叨了一句,“好名字。”
管宁的目光悄悄移到孙原脸上,便缓缓转转头去,淡淡道:“春寒料峭,诸君可自便罢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林紫夜微微一笑,“天生的弊端,有青羽在便好很多了。”
“好一个白衣隐鹤管幼安。”
管宁眉尖轻皱,蓦地间便听到一阵宏亮的剑鸣,在全部听雪楼中幽幽反响。
他悄悄点了点头,却又摇了点头:“先生说尘凡多少骚动事,有些事倒是似杞人忧天,庸人自扰,但是……有些事,毕竟放不下。”
不等孙原承诺,邴原已眉宇轻抬,亦笑道:“‘公子’二字本是华子鱼所创,乃是魏郡掾属所特有,现在彦方兄倒是随口将来用了。”
邴原饮了一杯,冲李怡萱问道:“敢问女人,这茶特别之办究竟如何?”
邴原与王烈互视一眼,如此美人,人间恐怕也仅此一名了,孙原少年郡守,可谓福诚意灵了。
邴原心生感慨,赞道:“果不凡品。这茶未经煮沸,以沸水冲泡,与平常做法完整分歧。”
王烈和邴原没出处地深吸一口气,这房中氛围仿佛都因为这对视悄悄凝固。
郭嘉望着管宁背影,嘴角划过一抹笑意。
管宁、邴原等人纷繁惊奇,这女人看似冷若冰霜,怎地这般轻浮起来。唯独郭嘉晓得林紫夜脾气本非如此,只是可贵开些打趣,现在这般倒是有些让人始料未及。
“无妨。”李怡萱微微一笑,“酒逢知己千杯少,不过妾身好茶,青羽与几位也是远来,临时解渴罢。”
孙原挺了挺脊背,直觉冷风入楼,环楼而荡。
管宁心中惊奇,这味道凡人天然是闻得出是药味,却极其罕见能这般说“药香的”,目光悄悄扫过她脸颊,便悄悄低垂:“恰是,女人好味觉。”
郭嘉摇了点头,竟是悄悄哼出声了。
郭嘉苦笑一声:“女人这但是在说嘉是犬类?”顿了一顿,瞥见李怡萱与林紫夜二女手捧杯盏,款款而来,又道:“权当是为了这好茶,捐躯一二罢!”
郭嘉与孙原互视一眼,已听出弦外之音。
林紫夜俏生生地打断他的话,冷着一对俏眉道:“你三番四次谢我,有何用处?不是你母亲我也会救,在我眼中并无不同。”
林紫夜一字一字说着,便令管宁不由连连点头,他虽不善于药理,倒是听得出来此中关窍,面前这女子将药方利用中各种不当之处一一说来,确切明朗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