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？”小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，又望着余子书，“他真是凡人？”
柳无言奇特地看了她一眼，“你怕甚么？怕我吃了你？”
本日一见，却发觉他身上的气味很安稳，那双眼睛也是淡如水墨，和平常人没甚么辨别，只是多了几分锋利罢了。
小桐抽抽搭搭地看着他，“如何了？”
“我没有不欢畅，我只是……”她眼巴巴地抓住他的衣衿，像个孩子一样不肯放手，“你是主子的，只能跟主子在一起，你承诺我好不好？不然我会哭的……”
他缓缓开口：“小桐。”
小桐摸着铃铛，擦了擦眼泪，“为甚么？”
她噘着嘴，有点不信赖，“那他为甚么能活那么久？我记得凡人都只活几十年的……”
柳无言的确是哭笑不得，“我戋戋一介凡人如何吃你？你才是妖精，如何着也是你吃我才对。”
余子书眼睛都没眨一下，睁着眼睛说瞎话，“大抵是吃了甚么长命丹吧。”
“当年我跟她的时候，就说了要签一万年的左券，主子不肯，还说是为我好，实在就是想把我甩了……”她越说越委曲，就“呜呜”地哭了起来，“主子是不是不要我了，她是不是嫌弃我是只乌鸦，可我又不能决定我的出世，主子如何能嫌弃我呢……”
小桐把眼泪一擦，“是阿谁长得很标致的神尊吗？”
余子书悄悄抚摩着她的脑袋，轻声道：“你该说都说了，还不欢畅了？”
小桐眉飞色舞地比划了起来，神采非常丰富，“他们都说你会吃心智，就是把人的脑筋吃了，那小我就会变得疯疯颠癫。”
余子书想了一会儿，才想起她前次说过甚么双修之法，当时被他回绝，没想到本日又重提。他持续回绝：“神尊请回吧，我没有考虑过。”
骧泱缓缓入殿，青色的衣衫为这大殿增加了一抹朝气，她峨眉颀长，脸颊清癯，如一朵青莲委宛，不管是谁见了都会心生好感，兀自顾恤。
脚步声打断了柳无言的思路，他回过神来，才晓得余子书已经带了小桐过来，只不太小桐站在门口踌躇不决，似是有些惊骇他。
她有些孔殷地往前走了一步，“可双修之法在神殿本就稀松平常，得以共同进步，乃至是孕育天神，为何天尊一向不肯找双修之人？是不是骧泱的面貌入不了眼？”
小桐把脖子都缩了起来，“你真不吃我？”
骧泱低垂着头，峨眉温婉，“天尊日理万机，不知前次骧泱的发起，天尊可曾想过？”
“都不是。”余子书又反复了一遍：“神尊请回吧。”
余子书的视野一向落在那支金铃上，他忍不住伸手将它拿起来，翻过来看去，那后背正刻着不死鸟的印记，非常深切。
余子书点点头。
殿别传来守门弟子的声音：“天尊，骧泱神尊求见。”
余子书垂下眼睑，“我晓得了，请她入殿。”
余子书踏进屋中，小桐没有跟上去，依着门往里边旁观，想进又不敢进的小模样，特别让人忍俊不由。
“这铃铛戴上了，就再也不要取下来。”余子书以金丝穿过金铃，沉默着系在她脖子上。
他稍稍一愣，竟没法答复。
余子书悄悄拍着她的脑袋，竟是应了一声：“好。”
“小桐。”余子书禁止她持续说下去，却也没有辩驳，只道：“神尊还是请回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