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桐把脖子都缩了起来，“你真不吃我？”
“这是她的心血，不要取下来。”他的神采淡如净水，再多的，他就不肯持续说了。
余子书的视野一向落在那支金铃上，他忍不住伸手将它拿起来，翻过来看去，那后背正刻着不死鸟的印记，非常深切。
柳无言没绷住笑出了声，就连余子书都淡淡地笑了起来，满面光彩。
她一向走到殿前，才微微施礼，“拜见天尊。”她的位份在余子书之下，理应施礼。
柳无言奇特地看了她一眼，“你怕甚么？怕我吃了你？”
“不必多礼。”余子书微微抬手，眉色间还是冷冷僻清，“不知神尊所为何事。”
骧泱低垂着头，峨眉温婉，“天尊日理万机，不知前次骧泱的发起，天尊可曾想过？”
骧泱缓缓入殿，青色的衣衫为这大殿增加了一抹朝气，她峨眉颀长，脸颊清癯，如一朵青莲委宛，不管是谁见了都会心生好感，兀自顾恤。
柳无言被哭得心烦意乱，瞧见余子书还在看那破铃铛，拍了拍桌子，“你管管她。”
“真的？”小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，又望着余子书，“他真是凡人？”
柳无言被小桐哭得头痛，只能安抚它：“这如何能是抛弃呢？你看，还送了你礼品，她只是临时分开，总会返来找你……”
小桐眨巴眨巴眼睛，就要哭出来，眼眶里续满了眼泪，“主子是骗子，她说了要给我过一万岁的生辰，这才几千年啊，就不要我了……”
余子书转动金铃的手指停了下来，苗条的指尖捏着金铃，不轻不重，谁也不晓得他在想些甚么。
“我没有不欢畅，我只是……”她眼巴巴地抓住他的衣衿，像个孩子一样不肯放手，“你是主子的，只能跟主子在一起，你承诺我好不好？不然我会哭的……”
她有些孔殷地往前走了一步，“可双修之法在神殿本就稀松平常，得以共同进步，乃至是孕育天神，为何天尊一向不肯找双修之人？是不是骧泱的面貌入不了眼？”
余子书悄悄拍着她的脑袋，竟是应了一声：“好。”
“当年我跟她的时候，就说了要签一万年的左券，主子不肯，还说是为我好，实在就是想把我甩了……”她越说越委曲，就“呜呜”地哭了起来，“主子是不是不要我了，她是不是嫌弃我是只乌鸦，可我又不能决定我的出世，主子如何能嫌弃我呢……”
“我都信。”柳无言从速按住她的手，特别朴拙地看着她，“我来找你是有闲事要跟你说，你听我说完。”
他缓缓开口：“小桐。”
小桐孔殷道：“那主子在哪？”
骧泱欲言又止，还是分开了，肥胖的肩膀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折，背影惹人顾恤。
柳无言叹了一口气，“你都从哪听的。”
小桐委曲地噘着嘴，不说话。
余子书衣袖一挥，就呈现在神殿，拂起衣袍坐下，端方松散，眉心的金光称得他不食人间炊火，好像神坻。
只不过他跟传闻中的不一样。
“甚么闲事？”
“你扯谎。”小桐哭成了泪人，“之前我问她会不会不要我，主子就说，如何也要留我一万年，还要送我生辰礼品。现在她都提早送了，不就是不要我了吗？”
余子书眼睛都没眨一下，睁着眼睛说瞎话，“大抵是吃了甚么长命丹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