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离江宁另有十来天的路程,这天刚停靠落下了锚,岸上一个穿戴古铜色绸大氅的中年管事,牵着马挨船大声扣问着哪是都城姜家的船只,姜彦明忙应让张旺登陆问了,引上船来,中年管事一眼看到姜彦明,欣喜非常,急跳上船,长揖到底道:“五爷安好。”姜彦明认出是大姐姜艳湖府上的大管事,忙拱手行礼,让进了船舱。
“唉!”姜彦明重重叹了口气,半晌才降落的说道:“大伯娘最疼六郎,六郎没了,她那里扛得住,六郎……走前我去看他们,就是八郎,也能淡然应变,可六郎……当时我就担忧他。”
朱婆子忙上前磕了头,程老太太让着在小凳子上坐了,朱嬷嬷眼泪在眼眶里转着,低声禀报导:“出事那天一早,奶奶就得了信儿,就办理着要畴昔看望您和大太太她们,可爷……爷死拦着不让奶奶出门,说姜家犯了大罪,奶奶如勇敢出了家门半步,就算是弃家而归,他就休了奶奶,奶奶丢不下两个孩子,差点哭死畴昔。”
程老太太又惊又怒又痛的看着朱嬷嬷,李丹若叹了口气劝道:“嬷嬷归去劝劝二姑奶奶,也是……世之常情,且保重本身,另有孩子呢。”
赶紧了十来天,清算伏贴,一家人从东水门外上了船,带着五口棺木,逆流而下,往江宁归去。
“噢!”周氏长舒了口气,紧拉着女儿的手重松道:“看到你,我就晓得做了恶梦,莹姐儿,我这会儿也象做梦……”李丹若悄悄站起来,看着颠三倒四的和姜艳莹说着话的周氏,一时悲从心来,忙低下头,悄悄出了船舱。
两人沉默了半晌,李丹若下认识的紧了紧大氅,转头看着姜彦明道:“六郎也是太婆的心头肉,这事,瞒到江宁,六郎的棺木也就该运到了,到时候……”
大船舱里,世人做着针线,说着闲话,程老太太抱着枝姐儿教她认字,姜彦明将邸抄等物交给魏紫带出去,站在船舱外镇静道:“太婆,李家舅爷中了二甲三十四名!真是大喜的事!”
李丹若也不睬会两人,见周氏吃了药,侧身坐到周氏中间笑道:“二伯娘看甚么呢?”
“人家李家落第,关我们甚么事!”苏二奶奶用力抖动手里才哥儿的春装褂子嘀咕道,程老太太神采沉了沉,正要说话,李丹若看着苏二奶奶浅笑道:“三哥这趟能落第,那就是说姜家诸亲并没有糟嫌弃,下一科,五郎或许也行,这不是值得道贺的功德么?二嫂总不会说,五郎的事是姚家的事,不关我们事吧?”
“归去跟你们大/奶奶说,让她多操心些八郎那一处,三房就余了他一个,我想看着他活生生的返来,至于银子,五郎媳妇的嫁奁保全了大半,我这里很多银子用,这些你也带归去,你们大爷要托人,也要用银子办理,让你们大爷和大/奶奶放心,我和她母亲都好,五郎把我这意义写封信,让他带归去。”程老太太暖和的说道,管事连连应了,跟着姜彦明下去安息了。
“没有没有!二伯娘又做恶梦了,没有的事。”李丹若忙安抚道,姜艳莹搂着周氏柔声安抚道:“母亲别怕,没事,父亲去衙门了,二哥和七哥,母亲又不是不晓得,整天会文甚么的,五哥刚不是还来讲,他们都去会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