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丹若看着两人进了屋,拉了拉赵氏,两人出了垂花门,在游廊下站住,李丹若摆布看了看,这才低声道:“太婆只怕不可了,明天出了官司如许的事,接下来还不晓得要出甚么事,都城只怕要流言四起,这几天你看好主子下人,这事,外头这些事,府里不准群情半句,但有犯的,你尽管下狠手重罚,你尽管稳住府里,旁的事,他们爷们自会措置。”
“这事破局不易,”姜彦明沉声道:“我和大伯父,另有二哥他们筹议了一下午,这等丑事,瞒是瞒不住了,与其让他们放流言,不如我们本身放出去,就说苏氏不慎落水,被何德庆撞见轻浮了几句,苏氏气不过寻了短见,虚真假实,这丑闻也不算太尴尬,何德庆那头已经让人守着去了,先不要送他们归去,免得路上出了甚么不测。”
“这官司没甚么打头,”孙相公居高临下的看了马先生一眼,耐烦的解释道:“不是为了官司,苏家,那样的人家能豁得出脸去,让他们豁出去闹,就说姜彦书偷人,被他们姑奶奶撞破,这才被杀的,归正如何刺耳如何说,另有,奉告苏家,姜苏氏被姜彦书所杀这事,姜府六姑爷何德庆亲眼所见。”
“好!”孙相公重重拍了下椅子扶手笑道:“这一篓子屎泼出去,我看他姜彦明如何脱得洁净!这事就烦请先生多操心。”马先生忙起家拱手承诺。
年后开衙头一天,唐府尹就头大如斗,狄推官捏着状子,阴沉着脸坐在中间,这会儿也不消去姜家报信了,苏家这状子是一起敲锣打鼓摆着出丧的架式送进府衙的,他能做的,就是随便寻了个由头,把递状子的苏家大爷先打了一通板子,旁的也没甚么好做的了。
姜府正院上房门口,大/奶奶赵氏惊骇的看着李丹若,李丹若拍了拍她的胳膊,转头看着三奶奶吴氏和七奶奶周睛川周氏道:“你们先出来吧,老太太病着,这事就别轰动她了,我和大嫂说几句话。”吴氏一向垂着视线,这会儿也不昂首,只‘嗯’了一声,周氏担忧的看着李丹若,李丹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:“没大事,一点小事罢了,二爷和五爷他们在措置呢。”
孙相公眯眼笑着悄悄‘嗯’了一声,马先生镇静的用折扇敲着头,仿佛在尽力的思虑,半晌,放下折扇,看着孙相公笑道:“相爷,等这官司一闹起来,再让人外头放放风,就说那姜彦书和何德庆……”马先生拖着声音笑着,两根手指并在一处比划了下:“这就更有看头了,等传开了,再渐渐把本相放出去,这何德庆,谁晓得在姜家偷了几个呢?说不定……都全了呢。”
马先生挑着眉梢,想了一会儿才抚掌赞美不断:“妙!妙极了!这官司打的不是官司,打的是脸!姜家帷薄不修,后辈荒唐,家不能齐,何故治天下?妙呀!”
“八九不离十了,”马先生笃定的笑应道:“姜府不比畴前,还没来得及调教下人,要探听甚么信儿轻易的很,姜苏氏确是那天夜里病的,没请太医,从东城请了治心痹最特长的王大夫,王大夫统共去了三趟,一趟是第二天午后,一趟是隔天一早,再一趟是当天傍晚,那天夜里,姜苏氏就死了,他这头倒没探听出甚么来,这也不消管,也不要紧了。”
“这事容不得他们瞒下,”孙相公笑够了,端起杯子喝了口茶,看着马先生道:“让人去寻苏家,让苏家到府衙告状去,就说姜苏氏是姜彦书暗害至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