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煜收起了手中的宣纸,懒惰地靠在案几边上,拿起桌上一杯酒,对着那照不进殿堂月光的冷月遥遥举了一杯。“意义就是――”他轻描淡写地一笑,抬头饮下杯中酒。
杨煜冷哼一声,拂袖便要分开。
“是啊……是线,牵着它没法飞得更高,也掣肘着它的行动……”
“哦?那依众爱卿之见,何人能担负起皇后一名?”
半晌,她带沉迷惑和遗憾摇了点头:“我……不熟谙。”
“……她说过,她实在并不肯意放纸鸢。因为它们是这世上最不自在的东西,明显唾手可及那一片天空,但身后总还是有一条线牵着本身。这模样的自在,实为不幸之至。”
“纪芷韫!”杨煜几近是大怒地喊出了这三个字,面上阴沉如行未到临的海上风暴。“我奉告过你,你不消理睬这些朝政之事!”
“也但愿你……不要健忘。”
“纪芷韫……你真是猖獗!”他气得声音直抖,眼中刹时便充满了血丝,暴怒非常。“你在这宫中十年修身养性,修到的便是这些东西?!”
杨煜轻哼一声:“说。”
纪芷韫顿了一下,而后抬眸直视杨煜,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话来。
那站起出列的人却仿佛没有感遭到任何非常普通,直挺挺地在大殿中立着,虽是低头垂目,倒是任谁也能看得出他说此话时满腔的不平与气愤。
“荒唐!”不知产生了甚么事,杨煜一甩袍袖,神采尽是大怒。“皇后,朕看你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,常日里性子也一贯温婉温和,如何这一次也跟着那些胡涂东西闹起来了!”
“今时不见……前人月?”凝木当真地跟着他默念了一遍,再次点头。“这是……甚么意义?”
烛火重重之下,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眼纯粹。
凝木绞动手中罗帕,低头垂目不语。
灯火透明的大殿之上,杨煜一身龙袍,神采乌青地立于前殿,在他面前正跪着一名身穿大红凤冠凤袍的女子。
那女子面庞姣好,可第一眼看去留下深切印象的竟不是那一张绝色面庞,而是她脸庞上仿佛与生俱有的一种严肃。
“这个是……”
“这几个字啊,念作‘今时不见前人月,今月曾经照前人’。”
“陛下可还是记得当年嵇康先生的批命?”
杨煜已不再是当年贤明神武的少年天子,凝木却还是当年那一张绝世无双的脸颊,肤如凝脂,眉黛烟缈。独一分歧的,便是她身上已经披上了紫红的宫纱,凤簪发鬓,额间也不再是当年一水花钿,而是被人点上了鲜红的朱砂。
“我杨煜要的东西,向来就不靠命!这江山是我亲手打下的,这南朝是我亲手管理的!为甚么要听信阿谁老东西的胡言乱语,白白把江山拱手送人!”
“嗯……浩浩汤汤,一时无涯!”
杨煜哑然笑了起来:“是没有甚么好哀痛的,罢了罢了,阿凝,你的心可长出来了?”
她的眼睛和凝木不一样,凝木双眸灵动,就像是一双翩翩飞舞的彩蝶,而纪芷韫的双眼却如一汪湖水那般暖和安静,却比凝木要多了几分气度和严肃。
凝木仿佛被惊醒一样地点头:“没有!……没有。我……我在想事情。”
“请恕臣妾无礼,陛下看中凝木女人,想来并不满是为了凝木女人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