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陛下三思，如果陛下今晚收了此女，明日官方将会如何传播？”
苏晋微微挑起了一边的嘴角。
只是……他雕凝木做甚么？
“美倒是美，只是此女面上毫无活力，眼中空洞，长得再美，也不过是一具木头披上了一件美人的外皮罢了。”他把玩动手中的琉璃夜光杯，笑了一笑。“再者，这外套还是晋飞给披上的，朕看得实在兴趣寥寥啊。”
丝竹管乐一瞬便停，在场诸舞姬乐工都齐齐向杨煜拜了一拜，行上一礼后鱼贯退去。
武德年间，曾有一月妖精反叛皇城，死伤无数，高低民气惶惑，恰是他出的手。官方对他的传言也是神乎其神，很有逼近鬼神之说。
“回陛下，这便是臣得之不易的沉香木。”
“是是是，臣知错……”下首一人悄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，唯唯诺诺地应下。
“恰是。”苏晋面不改色地点头一笑，“臣用祝余草混了上等的朱砂，再辅以黄芝，才使得这沉香木化成了人形。”
竟然是南朝苏晋。
“死物蒙灵……？”杨煜把玩酒杯的手势一顿。
那么他身边的这一名国师，便是当时鼎鼎驰名的“北有邵新，南有苏晋”的苏晋了？
杨煜刹时便来了兴趣，他眼中倒映着萤火的光辉，一错不错地盯着那萤火看着。“这又是何意？”
流光飘至殿中，散成了点点萤火，垂垂聚成了一个女子模样。
零零总总的劝谏此起彼伏，杨煜皱紧了眉，神采间便有了几分不快。
“倒也不愧为国色天香。”
“陛下，精怪之说到底不成全信……”
“高公公这话可就错了，陛下乃天定帝王，自有真龙护着。真龙之气与邦本息息相干，只要邦本不竭，这真龙之气天然也就源源不竭。承蒙陛下圣明，即位十年来整朝风调雨顺，从未经历大灾大难，以陛下的真龙之气养着这沉香木人，是最好的体例。”说到此处，苏晋又道，“天然，陛下乃天子之躯，不必为了一个精怪如此操心。只是……亲身将一个偶然无内丹的精怪一手促为神仙之流，陛下想必……不会放过这个新奇又风趣的机遇吧？”
现在杨煜正兴趣寥寥地旁观着殿上歌舞，身边立着四个打着葵扇的宫女，宫女面向清秀，却并不像史乘上所说的那般“四女并美酒，吃苦无穷”。边上有一寺人察言观色，许是见杨煜神采厌倦，便上言奉承道：“陛下但是倦了？主子听闻李大人克日外洋返来，网罗到了几名绝色女子，可要――”
殿中灯火幽幽，更显清冷。
这一声便如同往水中放了白石，殿堂上一下子就炸开了锅。
恰是凝木。
“哦？”杨煜眉峰一挑，来了兴趣。“从已死之人手上得了一段沉香木？这倒是奇了，晋飞向来能得遇这些志怪之事。如此，朕倒有兴趣瞧上一瞧了。到底是甚么样的沉香木，才气让人死了也不得安生。”
我心中迷惑，杨煜也是在一瞬的冷傲以后就微微皱了眉，似笑非笑道：“这便是……晋飞所说的上等沉香木？”
“不过是一具木人，也想要凝出心，那便唤做凝木吧，凝心成木，倒也符合。”
他的话还未说完，杨煜就摆了摆手。“下去下去，和顺乡豪杰冢，饶是再好的红颜，皮郛下也不过是具白骨，有何希奇？李由，”他懒懒叫了一声，座下的一人立即浑身一个激灵，谨慎翼翼地应了声。“今后不管是绝色女子还是国色天香，都不准进到朕跟前来，朕没有兴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