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卓凡有些猜疑，不知他到底想说甚么：“标下鲁钝，还请大人明示。”
生得白白胖胖的福成安，看上去实在不像个武官。他对关卓凡很客气，见了面，不等关卓凡施礼，便亲热地拉着他坐下，让摆布看茶。在一旁陪着的，是东营马队的林千总。
“我传闻这些天里，西营光是坠马摔伤的，就有好几个，另有射箭扭脱了筋的，玩刀被砍伤的，加起来也有好几个。这些事，有没有呢？”
“好，老张，他们的准头不错。”关卓凡对站在身边的张勇说，“再射一轮，收队回营用饭，过了晌午就备马，四十里拉练！”
“就教许大人，是那三个心法？”飞扬古是康熙一朝驰名的大将，扫平准葛尔，威震漠北十数年，是封过一等公的人，关卓凡天然晓得他。现在听许庚身提起，精力一振，心说这是有武林秘笈能够听么？
关卓凡谢了，心想，看来那五十军棍，给许庚身留下的印象很深。
“三是兵不能闲，”许庚身慎重的说，“闲则肇事！所谓户枢不蠹，流水不腐，再锋利的刀枪，放着不消，总归是要生锈的。再好的军队，如果老是坐着不动，也是必然会烂掉的。说到底一句话：要没事谋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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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听他传本身，这倒是少有的事情。因而带了图林，打马来到东营马队的驻地——福成安的军帐，是与东营马队设在一起，离关卓凡的防区，相距五里。
那么，就练兵吧，关卓凡想，没用也要练……
见关卓凡还是“大人大人”的死不改口，许庚身也只要无可何如的摇点头，报以苦笑。
“说是这么说，不过量一事老是不如少一事。”福成安很当真地说，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，“我们是步军衙门，等皇上回銮以后，还是得归去管四九城里的事儿，这些野战的工夫，用处也不大。再说了，热河这么多兵，各家各营都循分守己的，只要你西营马队每天弄那么大的动静，这一比起来，让人家如何办？”
练习的内容，是骑马，劈杀，射箭这三项。他懊丧的启事，是他以为这三项内容都没有甚么意义——已经是洋枪洋炮的期间了，这些冷兵器期间的练习内容对将来而言，恐怕没有太大的帮忙。象在八里桥，两万余马队那样惨烈的几次打击，换来的也不过是英法联军戋戋六十余人的阵亡，这还是最后突破了法军炮阵的成果。
“嗻！”练习的时候，张勇脸上不敢有一丝嬉笑之意。
“哎，说过多少次了，不要叫我许大人。”许庚身改正了他，接着说道：“一是纪不能驰，军队的军纪一旦败坏了，再想重树便不是一件轻易的事，这一点，我看你做得很好。”
这一次从京里调来的马队，分作东西两营，一共五百人，都归这名福佐领管带。他叫福成安，属镶蓝旗，是郑亲王端华的一个远亲，而端华也恰是镶蓝旗的旗主。
总领行营事件，掌管热河禁军的郑亲王端华，突发奇想，要到各营来看操了。
就在这时，一名传令兵从营中飞马奔了过来，下了马，单膝点地，右手平胸给关卓凡行了个军礼：“关千总，福佐领传你去见他。”
这番话说下来，让关卓凡哭笑不得，再看福成安那张胖脸，心中对他的观感，便与本来不大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