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去?!不去梧桐村就毁了!想想孩子们!科考知名,当官有望,用饭穿衣都不如人家。你们倒忍心!现在胡先生来了,恰是大好机遇,你们怕甚么?!”
村长叹了一口气,道:“就依老乌的话吧,孩子们如许,谁也不肯看到。”又转向胡先生,道:“如此就仰仗先生的大力了。”那胡先生面沉似水,诺了一声,眸子四转,却不知在想些甚么。
胡先生看在眼中,眉头皱了皱,却没言语。
村长苦笑点头不语。那胡先生自进屋来便低头深思,心下飞速策画,暗呼糟糕。棺中所葬之人看来来头极大,竟动用了三百六十枚灵龙镇煞钉来镇煞,饶是他惯做死野生夫,常与墓穴棺材打交道,但高耸之下见到此等邪异事,也深感惊骇。原觉得随便看看风水,摆几尊石兽像,迁一两处墓穴做做模样便交了差事。可谁知竟如此毒手,待要推委不干了,见老乌头及村长等人言辞切切,满脸希冀,实在不好推让。并且,本身心下也实在舍不得那六两银子的报酬。六两银子,够得浅显人家半年的炊事了。
约过了一柱香时候,胡先生勘察已毕,回到世人中间。村长忙问道:“不知先生看的如何?我们梧桐村还能重振运道么?”
世人脚不点地跑回村中,到宗祠大堂按序坐下了,方舒下胸中的一口气。喘气不决,住村南的吴淹明老爷子先发了话:“村长,那棺中究竟葬了何人,墓穴造得如此可骇?”
“胡先生,这……”老乌头面有惑色,道:“先生确知这棺中定是罗天九头鬼么?”胡先生心念电转,却不答话,长叹一声:“到底是甚么样的鬼怪,我实在也不甚体贴,归副本日教我赶上了,定然让他灰飞泯没,骸骨无存。唉,我们修道之人,本来干的不就是降妖伏魔么,为民除害原是本分。”
那胡先生有三十一二年纪,甚是肥胖,着一袭半旧的黄布直裰,长相倒颇清雅,只是唇上留了两条细细的髭胡,很不相称。他的手腕公然了得,午间偕老乌头来到梧桐村,便画了数道定神符让村长与村中宗望烧水服下。符水饮毕,世人便感有清气由头顶百会穴贯入,只半晌便眼目腐败,视物清楚。精力也健旺起来。开药铺的吴靖德数年前摔了一交,一向便筋骨不适,遇雨疼痛。但服过定神符,便感觉腿骨内臃赘之感立消,镇静非常,门里门外收支走驰了好几趟。
“啊?啊!真……真有厉鬼?!”胡先生大惊失容,仿佛被抽了脊梁般软了半截,从椅上滑了下来。
地上横放着一棵钉,其侧三寸处空中,有一个手指粗细的洞口。由钉洞向摆布看来,每间隔两掌间隔便有一棵钉子钉入空中,绕着一具棺材围成一个大圆。看来这棵钉子本来也是钉入空中的,只是不知何故却跳了出来。
“六合玄黄,宇宙洪荒,万物得命,妖孽放肆,今我令法,传承道臧,本相遁灭,万鬼伏藏!咄!”胡先生定了马步,挥出一道符来。说也奇特,明显跟前无火,那符甫一挥出,便听 “呼!”的一声,炽烈燃烧开来。胡先生更是不断,将剑倒到左手擎着,伸手从碗中抓起一大把糯米,向面前撒开。细精密密的声气中,胡先生猛睁双目,直视虚空,决然喝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