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尧立,乃命质为乐。质乃效山林溪谷之音以歌,乃以麋<革各>置缶而鼓之,乃拊石击石,以象上帝玉磬之音,乃至舞百兽。瞽叟乃拌五弦之瑟,作觉得十五弦之瑟。命之曰《大章》,以祭上帝。
昔陶唐氏之始,阴多,滞伏而湛积,水道梗阻,不可其原,民气郁阏而滞著,筋骨瑟缩不达,故作为舞以宣导之。
凡古圣王之所为贵乐者,为其乐也。夏桀、殷纣作为侈乐,大鼓、钟、磬、管、箫之音,以钜为美,以众为观;俶诡殊瑰,耳所何尝闻,目所何尝见,务以相过,不消度量。宋之衰也,作为千锺;齐之衰也,作为大吕;楚之衰也,作为巫音。侈则侈矣,自有道者观之,则失乐之情。失乐之情,其乐不乐。乐不乐者,其民必怨,其生必伤。其生之与乐也,若冰之於炎日,反以自兵。此生乎不知乐之情,而以侈为务故也。
适音
古乐
帝喾命咸黑作为《声歌》:《九招》、《六列》、《六英》。有倕作为鼙、鼓、钟、磬、吹苓、管、埙、篪、鼗、椎、锺。帝喾乃令人抃,或鼓鼙,击钟磬、吹苓、展管篪。因令凤鸟、天翟舞之。帝喾大喜,乃以康帝德。
夫音亦有适:太巨则志荡,以荡听巨则耳不容,不容则横塞,横塞则振;太小则志嫌,以嫌听小则耳不充,不充则不詹,不詹则窕;太清则志危,以危听清则耳溪极,溪极则不鉴,不鉴则竭;太浊则志下,以下听浊则耳不收,不收则不特,不特则怒。故太巨、太小、太清、太浊,皆非适也。
一曰:仲夏之月,日在东井,昏亢中,旦危中。其日丙丁,其帝炎帝,其神回禄,其虫羽,其音徵,律中蕤宾,其数七,其味苦,其臭焦,其祀灶,祭先肺。小暑至,螳螂生,鸡始鸣,反舌无声。天子居明堂太庙,乘朱辂、驾赤骝,载赤旗,衣朱衣,服赤玉,食菽与鸡,其器高以觕,养壮狡。
夫乐有适,心亦有适。人之情:欲寿而恶夭,欲安而恶危,欲荣而恶辱,欲逸而恶劳。四欲得,四恶除,则心适矣。四欲之得也,在於胜理。胜理以治身,则生全以;生全则寿长矣。胜理以治国,则法立;法立则天下服矣。故适心之务在於胜理。
禹立,勤奋天下,日夜不懈。通大川,决梗阻,凿龙门,降通漻水以导河,疏三江五湖,注之东海,以利黔黎。於是命皋陶作为《夏籥》九成,以昭其功。
四曰:耳之情欲声,心不乐,五音在前弗听;目之情欲色,心弗乐,五色在前弗视;鼻之情欲芬香,心弗乐,芬香在前弗嗅;口之情欲滋味,心弗乐,五味在前弗食。欲之者,耳目鼻口也;乐之弗乐者,心也。心必战役然后乐。心必乐,然后耳目鼻口有以欲之。故乐之务在於和心,和心在於行适。
乐之有情,譬之若肌肤形体之有情性也。有情性则必有性养矣。寒、温、劳、逸、饥、饱,此六者非适也。凡养也者,瞻非适而以之适者也。能以久处其适,则发展矣。生也者,其身固静,感而后知,或使之也。遂而不返,制乎嗜欲;制乎嗜欲无穷,则必失其天矣。且夫嗜欲无穷,则必有贪鄙悖乱之心、淫佚奸滑之事矣。故强者劫弱,众者暴寡,勇者凌怯,壮者傲幼,今后生矣。
侈乐
故乐之所由来者尚矣,非独为一世之所造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