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得大怒,身形一晃,便往屋中扑去。想来那黑影自有叔父摒挡,我先抓了朱大年打他一顿出口恶气再说。
三颗枣大的念珠刚好嵌在朱大年胸前,卡在两根肋骨之间——显见是叔父部下留了情,要不然早已经要了他的命。
在朱大年的大笑声中,暗器又来,我和叔父几近都快退到院子大门口了,我正想开门出院而去,叔父却俄然往前,反手迎着破空之音抓去,我仓猝喊道:“不敢啊大!”
一起无话,比及了朱大年家门前的时候,天气已经暗中。
我在黑暗中待的久了,眼睛已经垂垂适应,却不防备这亮光蓦地一照,顿时双目刺痛,没法忍耐,仓猝闭了眼睛。
心惊之余,我方才站稳身形,猛地又是一阵亮光扫来,眼睛再次刺痛,情不自禁的闭上,连带着泪水都出来了。
“地窖?”我半信半疑道:“你抬起来我看看。”
不过在那一晃眼间,我已经瞧清楚是如何回事了——本来是朱大年在屋中抱着一盏手电筒,一开一关,公用亮光刺我和叔父的眼睛,那和尚却趁机放暗器。
“在堂屋里……”朱大年声若游丝。
“是那陕西刀客的朋友,要替他报仇杀我们!”朱大年在屋里喊道:“师父可要拼尽力宰了他们!不然我们可就活不成了!”
我先是一愣,随即恍然——耳朵没了,如果再刮掉鼻子,这脑袋也确切像球。
叔父兀自不解恨,骂骂咧咧的上前又踹了一脚,只听“咔嚓”脆响,那和尚闷哼一声,晕死畴昔,也不晓得是胳膊断了还是腿断了。
顷刻间,只听得“砰砰”数声,间杂着“呼呼”风声,继而是一声“哎唷”——倒是那和尚喊出来的。
叔父的话音未落,亮光又已扫近,叔父俄然扬手,手中的念珠迎着那光而去,快若流星,恰是“一线穿”的暗器伎俩!
我又是不忍,又是好笑,提着朱大年进了里屋。
饶是如此,朱大年也面色惨白、满头大汗,哼哼唧唧的站不起来。
我只好一手拿蜡烛,一手去抬那青石板。刚把石板翻开,便觉上面一股寒气直冲面门,顷刻间浑身颤抖,正要往下瞧看,突觉身后风起,听那朱大年喝道:“下去吧你!”
暗夜无光,我只辩白出那从屋子里闪出来的黑影是人的形状,却看不清楚是男是女,是老是少。
我情知敌不过他,急今后撤手,但他手掌上却另有一股黏力,叫我没法可撤!显见是逼着我与他硬拼掌力,置重伤于我。
朱大年不幸巴巴道:“小兄弟,我快死了,抬不动啊……”
那黑影“咦”了一声,道:“公然不弱!”
本来叔父终究瞧清楚了那暗器的模样。
又是几声破空之音,我和叔父只好再次今后闪躲退避。
叔父顺势揉身而上,夜色昏沉中,我恍忽瞧见叔父一个起落,便到了那和尚跟前,手脚并用,快得不辨敌我。
朱大年住的是一处独立的宅院,也不晓得是买的还是巧取豪夺的——他翻开院门,内里静悄悄的,主屋、偏房也全都黑沉沉的,一点亮光也没有。
忽的屋内闪出一道亮光,极其刺眼,缓慢的朝着我和叔父扫来。
暗器打空,朱大年的手电筒却又开了,强光顿时闪来,叔父怒极,脏话脱口而出:“我日恁八辈祖宗!”
本来是叔父跟他另一手对了一掌,将他逼退。
朱大年掩上了院门,带我们往内里走,刚走没几步,我便闻声屋里一个嗲声嗲气的女人嗓声响起,道:“大年,给我带么是好吃的了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