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外,玉兰文雅绽放,枝头堆起片片雪绒,在古刹红墙的映托下愈显风韵不凡,银杏树的叶子也方才长出嫩芽,朝气勃勃,冒着浅浅的绿意。
那男人高低一打量肃文,眼里竟是渐渐出现泪花,嘴角也不竭抽搐着,“玄甲军千总雷时声,拜见少总督!”他竟一下跪了下去。
雷时声有些愣住了,一脸悲惨沉郁,“少总督,我们寻觅岳总督的遗脉找了三十年啊!但是,您,您如何学了一身旗人的坏弊端?!”爱之愈深,责之愈切,于振龙从速拦住了他。
“不,你现在的满人阿玛,只是你的养父,你真正的父亲已经逝去,大觉寺后山上,你每年前去祭奠的就是你的父亲,也就是岳总督的二公子,这些,杨大人没跟你提起吗?”
“我真是甚么少总督?您真是甚么杨大人?”肃文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肃文顿时想起跳庆隆舞那日张凤藻非常的神采来,他的双拳不由紧紧攥在一块。
他收回目光,“岳总督,麾下铁军名曰玄甲军,起于关中,秦人尚黑,将士皆玄甲玄衣而得名。”他的目光虽是看着肃文,却仿佛要穿透悠远的间隔,“因玄甲军所用之旗也皆为玄色,满洲八旗也称我们为黑旗军。”
“我也不晓得啊。”多隆阿一脸无辜跟委曲。
“松仁!松仁!”肃文朝柳林走去,林子很大,透过黄绿色的柳枝,却寻不到刘松仁,“尿虽走得可够远的啊,害甚么臊啊!”他顺手扯下一条柳枝,揣摩着编个柳环给惠娴带在头上,却冷不丁从树上跳下一五十多岁的黑虬车轴男人来。
“你去找多隆阿跟胡进宝,快。【零↑九△小↓說△網】”肃文看看雷时声跟于振龙,“快去,我与二位是二两棉花——单弹(谈)。”
“你祖父岳象升,本为户部员外郎,却喜读兵法,也善骑射,前任登州知府,此时天下各地邪教横行,烽烟四起,因带兵剿除邪军有功,又前后总理河北、河南、山东、湖广、四川军务,兼湖广巡抚,后又升任兵部左侍郎,总督宣州、大名、山西军务,玄甲军就是你祖父在关中建立的一支铁军!”悟心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,肃文已是听呆了。
“不急了。”肃文笑道,但是,能不急吗?搁谁身上还不得火烧火燎啊,我这算好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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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问。”肃文斩钉截铁道。
东风又变成春柳,条条看即烟蒙蒙。
“岳总督虽是文人,却有超人的技艺,每遇战阵亲身冲锋,箭矢伤身而不退,军间断粮,他亦是滴水不沾,与兵士同甘共苦,同生共死,玄甲军所到之处,也是秋毫无犯,大家称这为——王师!”
“二哥。”惠娴从内里走了过来,她一身旗人装束,二人一见她,眉头都皱了皱。
那刘松仁揉着脑袋,“店主,我也不知如何回事儿,撒泡尿还能晕畴昔,不成,我得归去找刘郎中给我瞧瞧。”
“您不起来,那您就跪着。”肃文底子不去扶他,“朝廷不是还在搜捕玄甲军余孽么,您别吓着我!”他话音刚落,一其中年人也从树后拐了出来,肃文一愣,“玄甲军百户于振龙,拜见少总督!”
看他说得孔殷,惠娴一步三转头地去了。
肃文有些愣,这不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少总督了,“您快起来,哎,这如何话儿说的,不过年不过节的,行此大礼?”看此人这模样,也象是个练家子,贰心中已是猜着了门道,呵呵,又来了,能不能来些新奇的?弄个柳如烟乱来得本身七荤八素、五迷六倒的,凭白获咎了那么多人,这又来给我下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