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仪唯有应诺。
琴音起,箫声齐,一曲《春迟》,熏熏然如暖风拂过,委宛乐声似莺啼似鹤舞,春意劈面而来。
一顷刻就消逝了。
公主宛然一笑,腔调却更骄易:“另有人说你们舒家百年前泄漏军机,私通外族,朝里的大臣都上书了,莫非这也是戏言?我前些日子听先生教书,说巧舌令色者,鲜矣仁,你可不要抵赖,也不要棍骗我,这个传闻但是真的?”
宁妃瞥了一眼说话的少女,眼神和顺又锋利,顿时让调笑不止的笑声渐息。她对站着的舒仪四人招招手,宽裕不已的四人走到她跟前,间隔几步远。
宁妃对她的答复极其对劲,侧过脸对身后的乔女史道:“跟你说的一样,公然是知书达理的女人。”
看着四女施礼,宁妃唇畔含笑,对身边人说:“瞧,都是端庄清秀的女人。”又对四人说,“我本日在这里摆宴,刚巧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来了,我想着总不能让你们白等,把你们一起叫来添些喜气,你们可不要拘束。”
舒仪受此尴尬,心中暗自嘲笑,白净的脸庞透出微红,躬身道:“无妨。”
宁妃嗔了她一眼:“公主这玩皮的性子不知跟谁学的。”陪侍的女官说道:“公主的性子天真浑厚,平常人家求也求不到呢。”
曲声停,舒仪刚才虚惊,盗汗透衣。
舒仪只要苦笑,恨不能答复“那我留在这里赏识”,殿中的视野不约而同地朝她看来,齐刷刷的很有压力,她揉揉额角,抬眼瞥见坐在贵胄后辈中的杨臣闲适地饮着茶,自顾笑地高兴。
寺人已取来一柄剑。舒仪接过,剑长不过一尺,比平常剑要短很多,倒有些像匕首。
郑衍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,俄然脱口“咦”了一声。
殿中诸人漫不经心肠看舞,俄然见舒仪一个踉跄,还觉得她将要颠仆,有宫女掩嘴偷笑。这时却见她淡烟紫的裙裾层层泛动,垂曳的广袖也翻飞如舞,剑光在袖口模糊透出一泓碧色,真如云霞初举,曦光一现。
太子问:“四弟看到了甚么?”
张屏屏和陈巧葵天然极力表示出讨人喜好的一面,哄地宁妃和身边的女官笑个不断。
陈巧葵悄悄在琴上拨了几个音,琴声铮铮然,明显有很高的成就。她对舒仪三人表示。
宁妃想了想说道:“这冰天雪地的,你们就奏一首‘春迟’吧。”
太子讶然瞥了他一眼。
宁妃也故意看看她们的才艺,顺水推舟地问舒仪和沈玉道:“你们在家里都喜好玩弄甚么?”
杨臣但笑不语,太子宁妃诸人都疑为目炫。
宁妃产下三皇子时已近二十,此时应当有四十一岁,因平时养尊处优,保养得宜,看起来不过三十摆布,面貌仍然斑斓,举止自有贵气,她笑着把四人看了一圈,特别是在沈玉和舒仪身上多打量了一会儿,又让宫女摆了座,亲热地和众女扳话。
宁妃沉下脸,正欲开口。
她们哪会不肯意,进了宫,不怕出头,就怕没有机遇出头,两人都应了下来。
几位少女内心本就忐忑不安,又听到太子和四皇子在坐,顿时严峻起来,转过身向两位皇子施礼。
舒仪听到身后噗的一声轻响,似有珠玉落在地上,她一转念,脚下便踩到了圆圆的硬粒,殿中青砖光滑如镜,她这一下措不及防,顿时今后滑道,手上的剑也脱手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