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。
刘太后和萧瑜儿一向没有分开太极殿,听到动静后相携走出,看到郑衍站立台阶上,暮色沉沉,在他身后投下一片暗影。刘太后忍不住又垂泪,几近泣不成声,萧瑜儿扶着她,轻拍她的背脊,眼中也含着泪水,却忍着没有出声。
袁州方面大惊,人算不如天年,谁都想不到,持续几日都没被攻破的城门,就在袁州雄师刚到达都城脚下就俄然翻开了。
是天下间最高权位的滋味。
“再等等。”杜言淮道,“殿下如果不想授人丁舌,就耐烦等候半晌。”
在禁卫军的保护下,领着仅剩的兵马回到宫中。郑衍来到太极殿,内侍宫女瞥见他,全然不见平常的模样,另有宫人手里拿了承担四周逃窜,一副末日惶惑不安的模样。
郑衍闻言心中一片冰冷,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冻住了。
等上半晌,郑祐就会背上这些罪名。
“陛下。”侍卫哀呼。
墙头上乱作一团,被玄武旗夺下一个冲破口今后,源源不竭的叛军攻了上来。侍卫们不顾郑衍反对,护送着他分开城头。
都城,失了都城的君王能去那里?
杜言淮看着城墙上燃起火把,亮堂的像是两点星光。通向城内的那道大门却如同天国之门,叫人不寒而栗,无数鲜血飞溅而上,每一处都有兵士在厮杀,寸土必争。
自他即位后,就对门阀防备甚深,这一次守城更加慎重,事前就遴选过一轮,几个门阀嫡派直系全调离关头位置。防的就是这些人俄然的背叛。
禁卫们齐齐下跪,副统领道:“陛下,叛军之罪,与陛下无关。”
宫人闻言一哄而散。
城门刚破,城内就开端脱手,不是别家,而是刘阀。郑衍苦笑,本来朝廷中早有门阀已经背弃他,转而投向了其他藩王,以是城门一破,他们就无所顾忌。
郑衍挥了挥手,让他们起家,他坐在御座上,目光穿过殿门投向远方,浓荫的树木挡住了宫墙,也遮挡了视野,但是从远方传来的声音奉告着郑衍——
千防万防,还是没有防住。
郑泰微怔,细心一想,又感觉杜言淮这个主张稳妥极了。
郑穆胸中有些微的憋闷,沉默好久,他俄然拉过舒仪的手,道:“现在兵荒马乱,等雄师入城,我让人护着你去郡王府,过几日就能安静了。”
而他的两个兄长,觊觎皇位,迫不及待带着雄师兵临城下。
眼下舒仪还在为郑衍担忧。
玄武旗很快扩大战果,墙头上很快生长成了五五之势。另有几十个玄武旗兵士杀出一条血路,直奔城门而去。守城到了这一境地,根基已经能够宣布失利。
侍卫见他神采出奇的安静,没有半点说气话的模样,万般无法,改驾车马转向皇宫。
不但宫门口产生狠恶争斗,马车在都城的大街上飞奔时,郑衍发明好几处宅院里都有喊杀声,此中一座府邸他很熟谙,那就是刘阀。
寺人道:“陛下还在,小人能去那边。”
“混蛋,”禁卫副统领神采沉地像一块黑铁,忍不住痛骂,“狗娘养的,是谁从内里翻开的城门?”
舒仪张了张嘴,喉咙干的难受,“陛下会如何样?”
立即有兵士答复:“是……是刘武,他……他仿佛和沈阀有些干系。”
不是对郑祐,也不是郑泰……而是面对门阀这类庞然大物,无孔不入,无处不在,一不谨慎就会被他们找到可趁之机,更进一步,他们乃至想摆布皇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