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月九日,重阳。
玉翘瞧着平日鲜少露面的南笙,扶着小婵的手在桂树下立着,煊哥儿拽着她的衣袂,眼巴巴儿四周寻着。猛的瞥见她,手指着直让娘亲看。
正这时,梨园班主前来施礼.老太君歪在榻上,边吃着茶边笑道:“柴先生客气,可有现成的戏单么?”
此时,府中一众男眷颠末,正欲去大梵刹后山登高,行风雅之举,恰见自个媳妇花团锦簇的,又在红笼橙光之下,个个皆显得粉光柔滑,竟比常日所见扎眼很多。
秋高气爽,鼻息处皆是清甜桂花香。晴空晚照,霞彩流光,才渐近微昏,湖心亭已然人多起来。
待都伺弄好,下人团团围在边侧,远远站着等着开戏,一时人声喧闹,笑语喧阗。这个说:“夙起我看到那武生在练拳脚,应是要走武松打虎这出戏!”阿谁说“我不要看武松打虎,我要听莺莺会张生。”那边树下有个婆子骂“恁不要脸的小贱人”,这边又不逞强道“你就是那害了武大郎的王婆!”一时嘻闹怒骂,不断于耳。
竹兰接过翻开,欲念给老太君听,却被她点头摆手,说道:“你把这戏单递给孙媳妇选就是,我只点一出《议剑》便可!”
也就半晌工夫,众女眷皆穿新衣裳,描眉敷粉,口噙胭脂簇拥着老太君而来,她拄着黑漆龙头柺杖,由大夫人扶着,四周是各房的夫人奶奶,后跟年青辈的妾室姨娘,另有些小童绕膝奔驰玩闹。
玉翘忙迎上前,看着她笑道:“三堂嫂也是来凑热烈的么?春季迟早起寒,更深露重的,应多加些衣裳才是!”
那柴先生不敢怠慢,忙双手奉上,恭道:“这戏单里老折子戏皆有,时下新兴的也会几出,还请老太君过目择点!”
这厢正说着话,那厢戏单已握在张可儿手中,她高低打量了几番,朝玉翘笑道:“这里倒是齐备,连《扫花》、《舞盘》、《明珠记》《鸿门宴》竟也有,我就点出鸿门宴,热烈的很。”
正说着话,却见张可儿揩着帕子,走了过来。望了南笙一眼,撇撇嘴,只看向玉翘笑道:“祖母唤我俩坐她榻沿边椅上,因是新妇,好讨个彩头,你快随我去。”
玉翘抬手至鬓上,将花簪的紧些,冲他笑了笑,一时人比花娇,更添多少鲜妍之色。
戏台上灯火灿烂,照的敞亮,两片丝绒红帷紧密垂闭,断不让人随便窥测。往两侧看,富强的桂花树间,吊挂着红彤彤、黄澄澄的灯笼或各色花形角灯。
玉翘眼神一闪,唇边笑容平淡,与南笙又说了几句,这才握着煊哥儿的手,跟着张可儿,至榻前与她同坐。
见玉翘眼起戚戚,忙轻笑着说:“看我,总扰人雅兴,实在我那院子离这不远,在房入耳戏也是乐事一桩。”
“你看看人家小两口,豪情跟调了蜜似的!”老太君指着他俩,眼却看着张可儿道:“你和振寰也学学,莫要整日里就晓得横鼻竖眼,跟谁欠谁银子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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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年青辈的便上前来与自个娘子温言软语说二三句话儿,很有些缠绵之意。
旁坐着的便有人嗤嗤笑,张可儿抿了抿嘴唇,抬手接茶碗时,却见他虽对本身起笑,那眼眸的余光,却鬼祟的涎粘在楚玉翘身上,心中顿起冷意,揭开茶碗盖,手却一抖,全热滚滚地扑在周振寰的腰腹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