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候,杀气凝重,与雾气胶葛,久久不散……
殷怡晴望着她,神采已然全冷冽,道:“我早已说了,我是以一岛人的性命为王爷作盾,mm还不明白么?”
这句话,引得世人都笑起来。
“恰是。并且这伙民气机卑鄙,一旦得逞,必将罪恶推到那子虚乌有的‘贼匪’身上。到时候,只怕佟帮主你……”殷怡晴顿了顿,没往下说。
大雨茫茫,水汽满盈,又近傍晚,也丢脸清楚。她盯着湖面,思忖再三,还是朗声喝道:“甚么人?出来!”
佟昂皱起眉头,“这我晓得。”
“那炊火信号又是为何?”俞莺巧又问,“我虽不懂用兵之道,也知不能打草惊蛇。何故炊火为信,广而告之?”
“你有你的大局,我亦有我的道义。为何必然是我保全你,而非你成全我?”俞莺巧执鞭,也冷了声音。
俞莺巧一听这名字,忙道:“本来是虎蛟帮佟帮主!方才失礼,帮主莫怪。”
殷怡晴看了看俞莺巧,抿唇悄悄一笑,她眉睫微垂,略加思忖,而后问道:“佟帮主前来,应当是受了安远镖局俞镖头之托罢。”
殷怡晴的笑容里透着一丝淡然,“因为我说过,下棋,最忌讳沉不住气。这炊火之信,就是要让赵志博沉不住气呀……”她说着,渐渐走到湖边,望着那群若隐若现的官船,“安然出险还不敷,这一局,需求反败为胜才好。我说官兵对王爷倒霉,更要杀全岛人灭口,毕竟无凭无据。来日金殿对证,也难安身。但若能逼赵志博脱手,那便是众目睽睽、证据确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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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人方才为何说官兵围岛是为灭口?”俞莺巧问道。
佟昂一听这话,怒不成遏:“他奶奶的,甚么官兵,竟比我们这些强盗贼匪还狠!”
殷怡晴点头谢过,又道:“还请佟帮主转告俞镖头,若统统安妥,便以炊火为信,我等也好早做筹办。”
“挡天然是挡不住的。但以我们几人的本领,要保全王爷,倒还轻易。”殷怡晴道。
俞莺巧正想说,却又想起了殷怡晴。云蔚渚上的事情牵涉到朝廷,非同小可,她并非睿智之人,也不谙布局之法,只怕弄巧成拙,倒不如见了殷怡晴再说。她思定,开口道:“佟帮主,事关严峻,鄙人不敢妄言。还委曲您等上半晌,我好去请能说话的人来。”
俞莺巧马上回庄,径直去找殷怡晴,也不提及因,只是请她走一趟。殷怡晴虽不明就里,却应了下来,随她出了山庄。待到小洲之上,见了虎蛟帮一行人,殷怡晴大喜过望。
这便说到虎蛟帮了。这虎蛟帮是云蔚渚一带的水贼,平常日子也打渔耕织,时节不好时便骚扰商船。因琴集之故,每年此时,有很多富商达官慕名而来,弄珏山庄恐这伙水贼反叛扰客,便送些金帛礼品,安抚交友,至今相安无事。本年不知为何,无端端来了一大群官兵,说是要剿匪。虎蛟帮高低正不痛快,但也不好与官府正面抵触,这几日便都循分守己。这时候,刚好俞济远前来拜见。这虎蛟帮帮主姓佟,单名一个昂字。曾经也与安远打过交道,同俞济远也算有几分友情。既然俞济远开了口,天然没有不帮手的事理。因而便叫了几个水性好的兄弟,避过官船,拍浮而来。
殷怡晴悄悄舒了口气,笑望着他们拜别的方向。俞莺巧看着她的神采,又将方才她说的话想过一遍,总感觉有些忐忑。殷怡晴只字不提名册之事,倒也不难了解。此事真假难定,也不好随便传说。但有些话,却说得过分奇特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