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肖让说着,将手中的书卷放下,左手悄悄抚上了琴弦。俞莺巧这才看清,这书卷上头尽写着些不熟谙的字,想必是琴谱。肖让也看着琴谱,略想了想,后翻了一页,左手拇指按下弦,对俞莺巧道,“五。”
这些人,恰是羊角寨的强盗,为首的,天然还是符云昌。不等俞莺巧开口,符云昌便出了声,大为不满地喊道:“好端端的,为甚么又改了道!”
俞莺巧正身坐下,道:“公子请说。”
肖让又笑道:“别板着脸了,我这一趟也不是甚么要紧的镖,别太上心了。就当是陪我看一场舒畅风景,可好?”
俞莺巧不由低了头,悄悄笑了起来。
肖让忙起家,吃紧唤住她:“等等!”
“慢着!多大点事!我照做!”符云昌道。
“既然顺道,一起走好了。”符云昌孔殷道。
肖让生了欣喜,“那敢情好。服饰就由我来选吧,你们这般的粗人,若由你们去,只怕也穿不出甚么都雅的。”
“如何,不肯意?不肯意就走远些吧。你们这副尊容,看上一会儿也罢,看久了我真怕本身会瞎。唉,好走不送!”肖让说罢,回身就要回车厢。
“好粗的手……”果不其然,肖让如此说道。
俞莺巧点了点头,冷酷道:“公子担待。”说完就要出车厢。
俞莺巧闻言,只是笑了笑。她本就不是娇弱女儿,只怕再如何也及不上他的要求。这么一想,如果留下那浊音女人就好了……
肖让见她不动,叹口气,抬起左手来,拈出兰花之态,道:“如许。”
俞莺巧收了淡然,诚心道:“不知奴家能为公子做些甚么?”
第二日一早,世人筹办出发。班主早早来告别,更将昨夜肖让送的琴送了返来,说是礼品贵重,不敢收。肖让见他们要走,已是难过,又见他要还琴,那里肯收。一番谦让,终是班主让了步。班主看了看琴,又看看站在肖让身后的俞莺巧,含笑道:“公子啊,出门在外,财不成露白,此后千万不要这么风雅了。”
“无妨。只是尝尝曲调罢了。”肖让招招手,“快过来。”
俞莺巧一听这话,含笑道:“公子风雅,想来是要如花似玉的美人儿,才配共弹一曲。公子且忍耐半日,待到镇上,奴家替你请一名琴师。奴家粗人一个,别委曲了好琴。”
这句话,让肖让的神采变了变,他叹一声,忧?道:“是呢……又热又闷,灰尘又大,等再走一段入了城,人又多,真是……唉……”
俞莺巧见他死缠烂打,却又没有实足来由回绝,正烦恼时,肖让挑帘走了出来。一见符云昌,他立即又皱了眉头,微微侧开首,沉重地叹道:“也不晓得换件衣裳……”
俞莺巧只好畴昔。车厢不大,两人并排坐着,便有些拥堵,免不了碰触。甜美沉香自他身上幽幽传来,让俞莺巧莫名地局促起来。肖让仿佛全不在乎,他靠近俞莺巧一些,伸手抚上琴弦,道:“想来你也不懂乐律,我也未几说,你只记着这七根弦,从上至下……嗯,临时就叫作一二三四五六七好了。我说数字,你就拨弦,可明白?”
“你……”符云昌咬牙切齿,却见俞莺巧悄悄笑了笑。这一刻,他下定了决计,用了非常的男儿气势,道,“听你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