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韬一听,蹙眉道:“贤弟言之有理。此酒清冽淡泊,可这青玉酒杯,却添了几分浮华,的确不配。倒是我考虑不周,此时也不知那里去寻相配的酒具来。”
“过奖了。”肖让谦了一句,请人取了酒来。
“那里,俞女人客气了。近之的朋友,也是鄙人的朋友。此地不是说话的处所,几位快快随我进屋,别淋湿了。”雷韬笑着伸手带路,道,“请。”
“如此时节,还能取来这素心蜡梅,庄主名流风骚,我等甘拜下风了。”
肖让见他二人过来,辞过身边的人,走上来道:“你们来啦。”他边说边打量那二人的打扮,继而叹道,“啧,我竟忘了去给你们选衣裳……”
她低头看着杯中的酒,心中那一抹欣然复又升起,缭绕不散……
肖让一听,接话道:“恰好,我这里有一坛‘素心白’,正配鳜鱼。”
雷韬笑道:“现在酒、器具有,我做仆人的,也不能落人以后。我倒有一物,可添雅趣。”他叫过侍女,叮咛一句。半晌后,侍女端着一个小匣返来。雷韬翻开匣子,呈给世人看。就见匣中盛着十几朵素心蜡梅,柔滑可儿。
那酒坛子一摆上桌,正待开封,却有人道:“如此好酒,可惜我等手中酒器倒是不配。”
“你我之间,何必如此客气。”庄主说着,向肖让身后望了望,看到俞莺巧和符云昌的打扮,他笑了笑,道,“近之啊,带点家用东西也罢了,如何连粗使的伴计都带了。是怕我这里奉侍不到么?”
符云昌大不乐意,瞪着她们道:“笑甚么!”
肖让一听这话,皱眉扶额,“她可千万别乱来啊……”
又或者,不当说是鱼。现在的景象,就好似困于山林的凤凰,终有一日展翅高翔,得其地点,再不必与鸦雀为伍。
这时,肖让开了口,笑道:“素心且向秋月白。”
雷韬坐定,一面叮咛上菜,一面笑着对世人道:“今早捕到几条肥美鳜鱼,厨房想了几道新菜馔出来,做了大师尝尝。”
半晌以后,一杯杯浸着蜡梅花的素心白送到了世人手中。俞莺巧对这些风雅事物也不甚明白,但手中瓷杯洁白,酒水盈盈,金黄花儿缀在此中,煞是敬爱。酒香与那花香相得益彰,未等入口,已经醉人。
她正捧着酒杯入迷,却听有人吟道:“金钟倒扣春江雪。”
世人一听,纷繁奖饰。雷韬起家举杯,笑道:“好句,当浮一明白。”世人闻之,齐齐举杯,场面欢乐非常。
肖让以手点唇,表示她莫再多言。他无法一笑,道:“拦也拦不住,随她去罢。只好希冀她晓得分寸,不然我今后可都来不了琴集了。”
客人当中又有人道:“这有何难?鄙人来时,带了一套白瓷酒杯,正衬这素心白酒。”言罢,他也唤人取来了瓷杯。
符云昌顿悟,难堪笑道:“也是。我如何没想到,呵呵……”
俞莺巧忙回了礼,道:“庄主言重了。鄙人安远镖局俞莺巧,叨扰了。”
客人当中,立即有人赞道:“素心白?这酒可贵,不愧是墨轩!”
未几时,一行侍女提着热水,捧着香花鱼贯而入,半晌工夫,便备好了混堂。池水温热,雾气氤氲。满池香花,浅红深绯。甜美香气跟着水汽分散,撩情面思。俞莺巧自幼行走江湖,却从未颠末这般步地,不由地出了神。侍女见她不行动,福身施礼道:“女人但是不风俗有人在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