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肖让开了口,笑道:“素心且向秋月白。”
船行悠悠,一片雨雾当中,云蔚渚若隐若现。相传,这云蔚渚本来只是一片小洲,因为洲上草木蓊蔚,水汽洇润,长年云雾环绕,故得其名。厥后,有风雅之士在此洲上建起楼阁,广邀天下文人雅客赏景操琴、吟诗弄墨,渐成风俗。后称:云蔚琴集。
俞莺巧走进客房时,微微讶然。不愧是崇尚风雅的云蔚山庄,连一间客房美妙致非常。虽是单人房间,却隔了三间大间,一间寝室,一间书房,另一间则做沐浴洗漱之用。一应花梨木制的家具,藕色罗纱帘帐。因她是女子,妆匣脂粉也都齐备。更有各色玩器,不在话下。
俞莺巧点了点头。
身边,符云昌皱紧了眉头,嘟哝道:“搞甚么,吃个饭都那么多事。”
客人当中又有人道:“这有何难?鄙人来时,带了一套白瓷酒杯,正衬这素心白酒。”言罢,他也唤人取来了瓷杯。
世人谢过,随他而行。走完栈桥,穿过一片翠柳,就见一幢牌坊,上头挂着朱漆牌匾,工致小篆,书着“云蔚山庄”四个大字。牌坊以后,花木富强,隐着雕梁画栋。雷韬亲身带着世人去了客房,又叮嘱婢仆好生服侍世人沐浴换衣,本身则去筹措洗尘之事。
正说话时,雷韬前来,与世人一番酬酢。离琴集另有光阴,故而客也未几,本日专为肖让洗尘,在陪的也都是熟悉的朋友。世人落座,也无拘束。
又或者,不当说是鱼。现在的景象,就好似困于山林的凤凰,终有一日展翅高翔,得其地点,再不必与鸦雀为伍。
待肖让登陆以后,少年们又以一样的恭敬来扶俞莺巧,俞莺巧不太风俗,略不安闲地低着头。符云昌更是经不惯这类阵仗,直接一个腾踊,站到了栈桥上。殷怡晴见了,少不得嘲笑他几句。
符云昌也没了话,稍想了想,道:“站这儿干吗,我们畴昔。”说着,他拉起她便往亭子里去。俞莺巧大惊,忙甩开他的手。符云昌见她如此,笑着道了声抱愧。如此,俞莺巧也不好再多说甚么。
肖让也笑了,抱拳道:“晚生何德何能,劳庄主亲迎。”
“那里,俞女人客气了。近之的朋友,也是鄙人的朋友。此地不是说话的处所,几位快快随我进屋,别淋湿了。”雷韬笑着伸手带路,道,“请。”
肖让见他二人过来,辞过身边的人,走上来道:“你们来啦。”他边说边打量那二人的打扮,继而叹道,“啧,我竟忘了去给你们选衣裳……”
未几时,一行侍女提着热水,捧着香花鱼贯而入,半晌工夫,便备好了混堂。池水温热,雾气氤氲。满池香花,浅红深绯。甜美香气跟着水汽分散,撩情面思。俞莺巧自幼行走江湖,却从未颠末这般步地,不由地出了神。侍女见她不行动,福身施礼道:“女人但是不风俗有人在旁?”
世人一听,纷繁奖饰。雷韬起家举杯,笑道:“好句,当浮一明白。”世人闻之,齐齐举杯,场面欢乐非常。
庄主神采大变,忙抱拳报歉:“获咎获咎。鄙人弄珏山庄雷韬,方才讲错,还请二位包涵。”
侍女中有人开口,道:“女子女人打扮天然慢些,公子也太心急了。”
符云昌大不乐意,瞪着她们道:“笑甚么!”
俞莺巧不由站住了步子,不知为何,那亭子看来如此悠远,好似不在人间普通。她正发楞,却不防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符云昌的声音欢愉,唤她道:“妹子,我等你好久,如何现在才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