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茗飘香位于玄武大街的街尾,门头并不大,独独两层,楼外装潢浅显与普通茶馆无异,出来才知里间别有洞天,只道被藏匿了多年。
直到数日前她毕竟忍不住问了句:“为何对我这么好?”
站在左边的男人脱手拦住了他们,和煦蹙了蹙眉,晓得面前两人不是善茬,何况本身又是偷溜出来的不想惹事,只觉这端方有点匪夷所思,天子脚下竟有人敢这般敛财,心中百转千回,却也按端方交上了银钱。
两人方才踏进门,温仪俄然转头对门口的人说道:“前面这个女子不是我们一起的,记得要收钱哦!”
坐下笑谈声声入耳,皆是在群情兰茗飘香里的那位操琴女子,竖耳聆听,才知此女并非每日都来,有些人似是已经苦等三五日了,顷刻感觉大有一种千呼万唤之感。
人间就有这么偶合。
玉漪,温玉。
小厮怯怯道:“这……女人说她……”
温仪欢欢乐喜,出门前竟也叫上了温玉。温玉只觉她神采诡秘,定然不是甚么功德。
也恰是因为这份奥秘才引得世人争相看望,只为见红颜一面。
未几时便到了茶馆楼下,门口由两个精干的男人守着,这步地乍一看倒还真不像一个茶社,说是武馆更加贴切。
“公子莫要动气,玉漪这不是出来了么。”一声软语,统统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小厮身后的倩影。
兰茗飘香的传闻皆因一个伶人而起,传闻说她美若天仙,所弹琴音如同天籁,却从未有人见过她的实在脸孔,一向带着白羽面具坐在纱帘前面,身边另有专人庇护,甚为奥秘。
温玉抽了抽嘴角,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和煦对劲地消逝在二楼的转角处……
说罢用心扯去茶壶的吊环,又朝她睇了一眼,嘴角含笑,仿佛就等着一幕好戏。
高山流水自传播于官方遍及有三个版本,一个是东向筝派,一个是江南筝派,另有一个就是南向筝派。此曲尾处泛音脆而不杂,指法轻巧,约莫便是江南筝派。
一缕暗香袭来,抬眸望去,有一曼妙身姿从帘后门洞袅袅步出,面庞被乌黑的毛羽遮去了大半,唯见那一小截美丽尖削的下颌,似扬非扬的朱唇,煞是诱人,就连见惯脂粉的和煦也不由瞠目,猜想那面具下的人儿该是多么冷傲。
这乍一听前音就有人禁不住抚掌喝采,饶是不学无术如和煦这般,也知这高山名曲的典故与精美。
半晌,只见小厮面带难色的从里间出来,赔笑道:“客长不美意义,玉漪女人不肯见客。”
温仪朝屋角小厮挥了挥手,朝他私语了几句,又从怀中取出了一锭金子,小厮眼睛一亮,立马点头朝那纱帘前面走去。
温仪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,直拉着和煦一起去。和煦迩来被把守得紧,全因安家长孙过分出息,两比拟较,他便成了疏于管束流连风月的孝子。孝子做了十几年,烟花柳巷常常去,被关了半月,乍然听到这等风月事顿时也来了兴趣,倒是碍于温泰兴的疾言厉色一时不敢行动。温仪添油加醋又说了一通,直听得贰心花怒放,咬咬牙便应了。
展转拨弦,未成曲调先有情,琴音仿若那水滴石潭般温和清脆,恰是伯牙名曲――高山流水。
女子冷眼旁观,唇边终究绽放一抹含笑,多日来的恶气终究出了。好笑的是,对方还不晓得她是谁……